今年的活动内容也和以往一样,是枯燥无味的歌唱比赛外加班报评选,虽然仍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和哑到快要无法发声的嗓子,但修杰还是每天早出晚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班里的同学忙前忙后。
修母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作为哥哥的修远倒没觉得怎样,自己弟弟那个性格,让他闲着他才难受呢,更何况,比起修杰的公鸭嗓,他却更关心路漫多一点。路漫虽然没事人一样地挺过了流感高峰,可他为程楚轩和夏星辰成立了一个学习小组,每天给两人上课、讲题,兢兢业业,节假无休,可那两人实在是太——笨——了,同样的一道题,需要至少反复讲上五次以上,这可累坏了路漫,少女原本动听的嗓音变得嘶哑,也不知是不是修远的错觉,他甚至觉得路漫已经被这两个笨蛋愁得瘦了一圈。
于是,在十一月最后一天的放学后,他自作主张地拉了程楚轩和夏星辰去吃一家新开的烧烤自助,并约定好这之后的一个星期内,每一天三人都要一起出来吃晚饭。
路漫明白这是修远在给她创造假期,也就默默应允了,她的确怪累的,同样的话反复说,她几乎觉得自己快要被折腾成神经病了。
但同时她也觉得开心,因为程楚轩和夏星辰经过她的教导,现在已经能大致做对一套数学卷子的百分之六十。
12月1号的傍晚,修杰还在忙着他们班歌曲的排练,修远依旧拉着笨蛋二人组早早离开了学校,路漫一个人百无聊赖,沿着街边逛了半个小时,便朝修家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她平时极少回去的这么早,因为这个时候修父一般还在公司,而佣人刘姐又正巧出去买晚餐的食材,如果回家,便只会遇到独处空房的修母,这让路漫尴尬。
可今天,她却鬼使神差地回了家,又鬼使神差地在玄关,听到了修母和同样鬼使神差今天早早回家的修父的对话。
或许,这就是无法言说的命运。
“我真的怕。”修母的声线颤抖着。
“不会的,你想太多了。”修父极力安抚着她。
“那女人的孩子命硬,克死了她爸,她妈,她舅舅,现在是要来克我的儿子们了啊。”
“你在说什么呢,这是一个知识分子该说的话吗?”
“什么知识分子不知识分子,我是个妈,我对我的儿子们有第六感。”
“你别瞎想。”
“怎么是瞎想?修杰从来不生病的,你看他今年,都病成什么样子了?”
“那是因为今年流感高发……”
“才不是……自从路漫住进咱们家,我这心啊,就一直特别慌,总感觉会发生点什么事……”
“你呀,就是自己吓自己……”
“呜呜……”修母低低地哭了起来。“我那天去给小杰求签,遇到一位仙人,他说他可以过来给路漫看看,驱驱邪。”
“徐宛平,你可够了啊,不能请大师,这要是传出去了,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的脸重要还是咱儿子的命重要?!”
“哪有那么严重,小杰现在不是病好了吗?”
“才没好!要说你们这些当爸的根本不把自己孩子放在心上!”修母哭得更厉害了。“我害怕啊,我真的害怕,这种感觉,我这个心……慌……”她有点语无伦次。
后面的话路漫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修母说的没错,她是一个母亲,她的所做作为路漫全部都可以理解。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可以掺假,只有母爱不会。
她走进房门,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感到血腥的味道。
“如果是为了修杰和修远好,让我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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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1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