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修母迅速冷静下来的情绪让所有人吃了一惊，而发出问句的修杰也被母亲的表情吓到，没有再接着问下去。修母沉默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继而重新摆出了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样：“我们出去谈。”

“不许出去。”修远出声否决道，他低着头，修母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都说了你别这样！”万文娟着急地在郭盛胳膊扭了一下。

“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郭盛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他看了看修母，带着自己的妻女向门边走去：“叫上孩子父亲，我们在医院南门那间咖啡厅等你们。”

“我哥说了你们不许出去。”可修杰却滑着轮椅到了门口，他伸开双手，做出抵挡的姿势。

即使震撼，即使不敢去多想，可是细腻的他依旧从这简单的几句对话中猜出了端倪。养个孩子？养谁？他们为什么一直在看向修远？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必须背着修远说？一定是搞错了，绝对是搞错了！

“小杰！你懂点事！等我回来会和你们解释。”修母厉声说。

“不需要解释，你直接在这里反驳他们啊！”修杰失声吼道。

“很多事情你们小孩子不明白！”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明白？！”

修远倚在床上，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的母亲与弟弟激烈争吵。他的大脑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或者说是……抗拒思考。

“啊！你们真的好烦！”最后忍不住的是屋子中间的女孩，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尖叫了出来：“你们这些大人怎么那么磨蹭！”她面向修远，朝少年伸出纤细的指尖：“你不是他们家的亲生儿子！”

整个房间刹那间陷入一片安静。

在修家的那些快乐回忆无法取代，即使曾对父母的作为有过责怪，可修远却从未想过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十五年，他在修家度过的十五年是真实的，父母对他的疼爱是真实的，他和修杰的打闹是真实的，他活得，是真实的。

“你胡说，他是我哥。”像是代替修远生气般，修杰沉下了脸。

“算了吧，他是我哥才对……虽然我不认识他就是了。”女孩双手掐腰，昂着头对修杰说。

修远看向修母，企图从修母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修母那一阵红一阵白的慌乱神色却让他彻底失去了希望。

“你们不要乱讲，我要叫老修过来……我，我……我要叫我的律师。”

即使极力争辩，可颤抖的声音与无法控制的双手出卖了她的心虚。

“叫律师？你敢叫律师？”郭盛问。

“……”修母动作一滞，眼泪沿着眼眶滑落。

“这么多年霸占着别人的儿子，现在的你，有什么立场哭？”

“我们……出去说。”

“就在这里说。”修远出声道，他抬着头，眼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小远……”修母和女人同时唤他的名字。

“我有权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