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面对同样养育了十几年的两个儿子修母仍旧第一时间选择救出修杰一样，修远在那个女人破碎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心底涌起的蠢蠢欲动。

“哥。”修杰还在叫着他，少年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般呜咽着，恳求着：“你别信那个女人的话好吗？等伤好了我们就回家，你还得给我补习功课让我考上十五中高中部啊，这是妈妈给你的任务。”

“勇士城3咱俩还没通关。”

“那天爸爸说等咱们两个康复我们就一起搬到老宅子那边住了，他给我看了咱俩的房间，是挨着的。”

“小杰，我想自己一个人。”

“哥，像我这么好的弟弟，天底下你还上哪儿找去。”

“小杰……”

“大不了我以后再不跟你打架了，你让我做题我就好好做题绝不开小差，你喜欢吃的我都让给你，我也不再管你和路漫的关系，一个路漫也好，十个路漫也好，你喜欢就和她在一起，我帮你和爸妈说……”

听着弟弟乞求的语气，修远的眼眶热了起来：“对不起。”

“……”胸腔里传来了碎裂的声音，修杰猛地起身，将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物药品通通扫到了地上。“修远！你在修家活了十五年！你当了我十四年的哥哥！十四年！你为什么要信那些陌生人的话！！”他近乎疯狂地抓住修远的衣服，眼泪大滴大滴地坠落。

“别自欺欺人了，小杰。”修远淡淡地说。

看着修远隐忍中透露着释然的双眼，修杰绝望了。修母的表现已经非常明显，他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个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哥哥真的就要这样失去了吗？这个一直幸福美满的家庭真的就要这样散了吗？

他不接受。

修杰松开了修远，操作着轮椅离开了病床。

“过去的回忆都是真的，可是我们要长大，要向前看。”修远对他说。

“我不管那些。”修杰的双眼泛红，眼里的恨意俞燃俞浓：“我只知道，如果你选择了离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抛下这句话，他离开了病房。

修远单手捂住了眼睛，指缝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

兴冲冲跑回来的路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狼藉的景象，水果和药品散落一地，摔碎的水杯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少年垂着头倚在床上，听到门边传来的响声，他抬起头，朝路漫扯出了一张笑脸。

那个表情，即使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依旧会让路漫的心产生隐隐的痛感，支离破碎的纠结与不忍融在墨色的眼瞳中，化不开浓浓的悲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