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并不了解他的感受。”

“我为什么要了解他的感受？他想过我吗？”修杰有点激动：“我求他不要走，可是他呢？他走后，爸妈有多伤心，我有多伤心，他替我们想过吗？”

既然事后痛苦，为何当初要伤害他，让他失望呢？

在嘴边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如果把这些事通通讲出来，只会徒增修杰的负罪感，他明明是无辜的。

“我还把你当朋友，如果你每次来都要提他的话，你也不要来了。”修杰下了逐客令。

“我希望你们都很好。”

“你只希望他好。”

“……”

“你们两个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一起了不是么？那就去幸福地双宿双飞啊，为什么还总要来招惹我？”他冷冷地说。

“修杰你在说什么？”路漫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一直开朗单纯的修杰口中说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不是我亲哥的？”修杰不答反问。

“你们车祸之后。”

“呵。”修杰冷笑一声：“可是在那之前，你们不就已经开始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吗？”

“偷鸡摸狗？！”路漫皱起眉头。

“如果这次的事情不出现，你们会继续瞒下去的吧？你们准备以后怎么办？还是你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些，那对突然出现的阿姨和叔叔是你找来的吗？”

“修杰！你过分了！”

“我过分？”少年竟扬起了嘴角，他歪着头，表情晦涩不明：“如果你们没有彼此喜欢，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这样发展下去的。你没有自制力，他也没有！你们就是两个疯子！如果你当初选择的是我，我会阻止你！我会让事态在失控之前停止！”

“这是两码事……”路漫无力地说。

她没有底气去否认修杰的说法，如果她真的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并保持住与修远的距离的话，可能当时的修家会更平衡，事情的发展会进入另外的轨道。

“有时候我经常会想，我是哪里不如他。”修杰稍微平静了下来，他垂下头，声音极轻：“是我先对你好的啊。”

可是感情这东西，哪有什么先来后到。

谈话又一次失败，两人之间霍然而生的疏离感让路漫不太想短时间内再和修杰对话，然而等过了一个多礼拜，她再一次去到修杰的病房时才发现，修杰出院了。

一声不响地，修父修母带着修杰就这样走了。

修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这是各自的选择带来的最终结果，无论是他的失望，还是修家三口的伤心，都在这段关系中刻下了血肉模糊的一笔，没有孰是孰非，双方都是输家，却又除了自己，无人可怪。

时间在越来越热的天气中穿梭而过，转眼间入了初夏。

修皓明将修家老宅交给了路漫，路漫和杨婉退掉了高层公寓，搬进了那里。

数学竞赛的成绩公布，安木和稳坐第一宝座，而路漫和杨婉却遗憾地占据了第五和第八的名次，没有获得最终的保送资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还需要更努力。

修远也是。

——5月27日，挨了那么久，他终于到了离开医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