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了看少女凌乱的发顶，虽有抱怨，可心脏还是在一瞬间软得不成样子。

“幸亏你刚才没醒。”他庆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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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的路漫全然不知道第一天发生了什么，她的记忆仅仅停留在自己喝了三瓶甜甜的“牛奶”，而杨婉和夏星辰诡异的笑脸让她发毛。在得知自己被修远送回来后当着几人的面在屋里拱来拱去，还不停扒地板的光荣事迹后，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走到门外，从高达二十厘米的台阶上纵身一跃，完成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自杀。

“你在干嘛？”修远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我昨晚真的好丢人。”路漫身子一歪，精准地倚到了修远身上。

“你想起来了？”修远一惊。

路漫摇头：“杨婉她们告诉我的，怎么办？我还怎么见人？”

“光荣伟大的狮子王还会怕见人？”修远开玩笑道。

“你再笑话我，你……嗯？”她的视线落在了修远贴着创可贴的脖颈上：“你脖子怎么了？”

“……被蚊子咬了。”

“被蚊子咬了还要贴创可贴？小题大做，你没带花露水吗？我这里有，你要不要喷点？”

“没事，不用。”修远扯住了路漫。

看到少女忘了昨晚的一切，他终于放下了心。曾经处于那样一个危险的境地，如果她知道了，该是怎样的心情。

“吃早饭去吧？”他转换思绪，指了指餐厅的方向。

不大的餐厅里，孟凌宇一行人也坐在那里，看到路漫的出现，孟凌宇垂下视线，第一次没有主动和路漫打招呼。

两拨人各吃各的，毫无交集。

饭后，路漫被夏星辰兴冲冲地拉着去钓鱼，而修远却被孟凌宇拦住了。少年的嘴角有青紫，是昨天被打后留下的。

“对不起。”孟凌宇先开了口。

“不接受。”

“我知道。”孟凌宇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昨天喝多了，可能在你看来是借口，但……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对，所以不用说了，路漫和你没什么交集，我和你更没有。所幸的是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打算让她知道昨天的事。”

“我没想到我会做出那样的事，我真的喜欢她，我不想伤害她。”

“我还有事，先走了。”修远打断孟凌宇的话，转身迈开步子。

“我会跟她保持距离。”孟凌宇叫住他：“我不会再去追她缠着她，你要对她好。”

“你没立场说。”

“我知道。”孟凌宇握紧拳头：“可是修远，你不是以前的你了，你要好好想想，你以后能给路漫什么。”

“我就是我，没有什么以前以后之说。我有多少就会给路漫多少，而且她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女孩。”

“希望如此。”

“你是来搞笑的还是来打架的？”

“我只是来说真心话的。”孟凌宇自嘲地扬了扬嘴角：“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很好笑，可是，我还是喜欢着她，我会因为我的过错离她远一些，但如果以后你不能给她她想要的，我还是会站出来。”

“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再见。”

再说下去，修远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大清早被人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堆，即使脾气再好，也无法容忍。他没有给孟凌宇继续说的机会，大步离开了餐厅。

他一路憋着气走到钓鱼的水库边，路漫坐在岸边窝成一小团，她右手握着鱼竿，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

“头还疼吗？”修远走过去。

“有一点……”

“以后不确定是什么的东西不要喝。”

“嗯，我算是吃了苦头……那居然是酒，那么甜那么好喝，居然是酒！”

“有时候越甜美的东西越有毒。”

“也不是。”

“举个例子。”

“你的笑呀。”路漫突然扭头伸手在修远的脸颊点了点：“今天早上起床后，你一次都没笑过，来，给爷笑一个。”

“……”看着少女诡计得逞的得意表情，修远一时间怔住了。他粗鲁地摘下路漫的草帽罩在自己的头顶遮住脸，以此掩饰自己迅速泛红的脸色。

可笑。

路漫是他心尖上的人，他哪里需要别人来教育他如何对她。

为了她，他可以献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