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须神色冷清,语气不咸不淡:
“原来是吴公子,恕杨某有失远迎。”
这种表面称兄道弟,见杨家遭难,却恨不得彼此没认识过的酒肉朋友,有多远滚多远!
吴灿城笑容一僵,半月不见,杨须的态度转变令他很不平衡。
虽然你父兄葬礼我没来参加,是有些不地道。
但这点小事你都包容不了,算什么朋友!
他心里居然反过来鄙夷杨须,觉得杨须这种没有胸怀之人,不宜深交。
面上却强撑愉快,道:“你我兄弟之间,何须繁文缛节!
今日为兄来找你,一来是替几位花魁娘子传话。
二来嘛,是想与贤弟谈笔生意!”
抱着来者是客的态度,杨须请吴灿城与那名中年人坐下。
仆妇看茶之后,杨须这才道:“吴公子抬举,杨家如今实力十不存一,自顾不暇苟延残喘,哪里还有资本与吴公子谈生意。”
“贤弟此言差矣,杨家虽遭横祸,人财两空。
却也有上天眷顾。
比如贤弟三位兄长魅力无限,即便身死,还是带了三件宝贝回来。”
吴灿城说着,脸上眉飞色舞,笑容猥琐淫贱。
他敢接下差事,来杨家充当说客,就是认为自己了解杨须。
或者说,从前的杨须与他算是臭味相投。
从来不与女人用真感情,仗着俊俏脸蛋与惯哄女人的嘴,骗财骗色,拔器无情。
偏偏如此作风,在花河各青楼,混得如鱼得水。
许多花魁为杨须争风吃醋,对那些逢迎讨好之辈,反而不屑一顾。
这大概就是舔狗注定的下场吧。
是以吴灿城认为,杨须的性格,绝对会答应这桩……交易!
杨须眉头一挑,吴灿城说的生意是什么,已经很明显。
无非是打三个嫂子的主意。
顿时不禁笑了。
别人不清楚那三个女人有多可怕,自己可是知道的。
一水儿年轻貌美,又天资出众修为甚高,这样的人物,用屁股想都知道来头不小。
“吴公子,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杨须装傻道。
如果猜的不错,这会儿,那三个女人正齐齐盯着这里。
“贤弟如此聪明之人,哪里会不明白?哈哈哈!”
吴灿城见杨须笑意盈盈,认为后者动心了,只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立即站起来,给杨须介绍道:
“来,贤弟,为兄与你介绍,这位气度不凡的大人,乃是银湖城三司督使之一,司空督使府林大人的……第一管家。”
管家就管家,还加个第一。
杨须心里摇头不已。
看样子,打三位嫂子主意的,是林家人。
司空督使,主管一城财政民生,各种民间机构的准创文书,比如镖局执照,就是由司空督使审批开具。
可以说,是一城官府各职中,最肥的差事,每年可收的礼可贪的赃,车载斗量。
而银湖城司空督使林建功,是出了名的大贪。
林府管家坐着拱了拱手,不多客套,开门见山道:
“杨公子,不,杨家主;我不绕弯子,此次请吴公子牵线,正是为贵府三位未亡人二来。”
这位约四五十岁,其貌不扬,却用鼻孔看杨须的家伙,也不通报姓名,不问杨须什么态度,兀自自说自话。
“昨日,杨家主与叶飘瑶去过总督府,应该是去求独家文书,不知求到没有?”
果然杨家的底,已经被许多人查清,那点跑腿小生意,也被盯上了。
杨须笑而不答,静待林府管家下文。
只见那厮一脸自信高傲,继续道:“总督大人历来谨小慎微,只想升官,不肯授人以柄,想必不会答应杨家主之请。
就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