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九月说得散漫,但小梨清楚其中利害,不禁追问道:“上华夙是想借圣上的手除掉安家?”
妖九月默然,也难得的问了小梨一个问题,却带着深深的厌恶,“你到底是不是老夙的女人?怎么没有半点他的脑子!”
小梨的神思被妖九月的质问打断,她怏怏的瞪了眼妖九月,转身回了自己的摇椅上继续思忖。
可回到了她惯常所坐的摇椅上,脑海中却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
上华夙,你是为了帮我讨公道吗?
上华夙,你......还好吗?
而小梨隔空思念的上华夙,此刻正抱着手炉窝在椅子里。明明已是春日,室内却还点着火炉,他的身上更是裹着厚重的狐裘斗篷。
他的面色极白,面颊潮红,眼睛半睁着,似乎在强撑着精神听着眼前伫立之人的汇报,时不时的屋内还会响起几声有气无力的轻咳。
“大婚日期就在下个月吗?”
“是。”包裹得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的黑衣人点头应下,又补充道:“陈阁老说让主子放心,这一回他们一定会做得干净利落。”
上华夙不答,屋内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似乎在强压着胸腔中的痒感,因而憋得面色更红了。
突然屋外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上华夙听见声响也终于憋不住咳嗽,一声接一声的空响,仿佛要震碎了心肺。
停下咳嗽的上华夙的面色异常难看,哑着嗓子对外吼道:“喊什么喊,我还没死呢!”
展翼推门而入,跨步走到黑衣人身边,拱手回复道:“是碧影院的那位在外求见,说是知晓主子病了,特意给您做了川贝炖梨。”
“烦死了!咳咳......”因为发火令上华夙的呼吸更为不畅,咳嗽声又起,让他顿觉虚弱无力的跌回了椅子里。
“主子,莫不如属下把东西接过来,您吃下缓缓,大夫也说了,吃点梨子对您的病症有益......”展翼小心的开口试探,只是声音越来越浅,越发显得心虚。
屋内顿时静谧,门外的吵闹依旧,隐隐的听见一名女子柔媚的娇声叩门,“爷,妾身是奉了老夫人之命特意来看望您的。”
“传令下去,以后谁再跟我提‘梨’这个字,就都给我滚蛋。”
上华夙猛然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砚台就砸在了地上。
展翼没吭声,却是心疼的看着地上摔得粉身碎骨的砚台,心中哀叹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六块了,看来一会儿还要去库房里寻块贵重的来。
上次展翼有心找了个相对便宜的来,被上华夙当场砸了,说是配不上他的身份。展翼暗暗腹诽,那块砚台都够在城东买块宅子的了。可知道上华夙心中不快,他也只好任其就此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