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下面还有人。”小梨惊呼，她记得这船顺风扬帆，逆风全靠下面划船的人桨。

黑衣人戾气丛生，喝道：“闭嘴，再不走，你也会被烧死。”

随着船舱的撞击声，小梨转首，这才发现锁住的舱门，双眸不禁瞪大，脚步顿时踉跄，她意外的发现黑衣人竟然想活活烧死船上的所有人。

“你们......太残忍了。”小梨心惊，在黑衣人的拉扯下愤力的挣扎，“放开我，我要救他们。”她当下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去除了锁。

“死娘们闭嘴。”抓着小梨的黑衣人抬手便给了小梨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将小梨打得头晕目眩瞬间失去意识，任由黑衣人扔上了小船逃远。

昏沉的小梨或许心有执念，随着浓烈而刺鼻的味道四散，她也很快被呛醒。

小梨猛然抬眼看去海面上那团光亮，只见不过顷刻间商船已然覆灭，燃烧的船板掉落入海，火焰却仍旧不灭。火不怕水，怪哉至极。

小梨浑身不住颤抖，却并非胆怯，是愤慨，是愧疚。她脑中古语忽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从前她只知其意，此时才顿悟在中的无奈与自责。

小梨眼睑低垂，双手紧握成拳，隐忍着胸腔中的冲腾，克制自己的怒火。随着船越行越远，她万千思绪也逐渐化为森冷寒意，却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有人追来了。”黑衣人其一忽然高喊，指着后方。

小梨也凝神遥望海面上那一片残骸，火光之后一艘商船若隐若现。海天一色之间，甲板上那一抹湖蓝，是相得益彰的景致，诚如她对他的第一次相见，上华夙如旧瞩目亮眼。

她忽然想起了上华夙总挂在嘴边的那一句——爷只喜欢英雄救美。

小梨起身遥望，面色渐暖，心中兀自呢喃，“上华夙，这一次我不求你救我，但请杀了这些刽子手，自古历来......杀人偿命。”

“老实坐下，否则我杀了你。”黑衣人拿起刀，直至小梨胸口威胁。

小梨泰然自若的凝视他双眸，气定神闲的问道：“楚天，你觉得我会怕吗？”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双眼略显震惊也闪过一丝杀意，想不到他刻意压着嗓子说话，却还是被小梨识破了，倘若放她回去，那他恐怕很快便被追杀

可......

楚天的剑又近了小梨一寸，阴狠道：“你既已知道了我的身份，要么配合，要么......”他略顿，露在面遮外的双眼寒光迸射，冷冽如刀，“我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阴冷的气息肆意而来，压迫着小梨周身的空气。她蹙眉怔忪，却不是因胆怯楚天的杀气，而是源于他的目光，与她脑海中的一双眼睛相重合。

小梨顿时失魂，这目光中的寒意......竟与她昨日在上华夙眼中所见的如出一辙。

“我只当你欺骗我，原来......原来......”她被脑海中的目光灼了心，只觉得胸口沉闷，气息堵塞。失落、愤慨、绝望，她眼眸中神色百转，却终而化为自嘲。

小梨眼睑低垂，咧嘴傻笑，低声道：“原来你竟是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