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华夙又笑了，诚如初见的散漫不羁。他的手指覆上了小梨赤色的薄唇，拭去了上面的晶莹，暧昧的嗤笑道：

“七王妃，你成婚以后若是七王爷不愿碰你，爷随时愿意舍身陪你春宵......”

“啪！”

一声清晰的巴掌声，打断了上华夙的侮辱。她觉得此时的羞耻，已然盖过了她对他的喜欢。她也终于确定了，自己于他，不值一哂。

她想起了那日发烧，锦绣在她耳边的“自言自语”，终是忍不住摇头轻笑。

笑锦绣的估错。

笑自己的轻贱。

其实，她猜到了再见上华夙，便是自己的死期，所以这些日子才一直躲着未见。但是锦绣的话让她看到了希望，那捉摸不定的心也不再彷徨。

她在赌，输了便是一条命，赢了，便是心甘情愿的痴傻余生。

小梨将腰间那根已经扯开的带子系好，讥讽的看着上华夙脸上的五指印，赫然想起了当日轩辕狄对他的评价，也不由脱口而出，“上华夙，你果真浪荡。”

“呵呵，你怎如轩辕小弟一样，好似初识一般，明明......”上华夙的言语含糊暧昧，视线低垂，看向小梨还余红印的颈间，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角。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品性，我却还要自取灭亡。”小梨勾唇自嘲，只觉得方才那一幕太过荒诞，而她竟是情非得已。

上华夙忽的眼眸阴鸷，猝然出手遏制住了小梨的喉咙，戾气丛生的道：“可惜了，爷还没有彻底尝到你的味道。”

她被他提到空中，却平静淡笑，像是在享受死亡。明明那羸弱的身子彷如浮萍，脆弱得不堪一击。

“老夫人是你唯一的亲人，这些年她对你寄予厚望，哪怕明知你的病无治，都不顾放弃你。”

上华夙用段三的告诫来提醒自己，克制着自己的怜悯之心。他手中的力气逐渐加重，冷静而又冷血的感受她生命的流逝。

窒息感愈来愈强烈，小梨眼前忽然闪现出了一片湛蓝，是海，是她险些丧命的海。蓦的，那海面上一缕光明中，出现了一人，挡住了她迷离前最后的视线。

他也是蓝色的，好似溶进了海里，所以直到他抓住自己的手，小梨才感受到了真实。可惜他却在抓住她手的这一刻，与其相继闭上了眼睛......

前段时日，她反复在做这个梦，真实也不真实。她总会自问：“上华夙对自己起了杀心，又怎会舍身来救？！”所以即便一再重复，她都不曾相信。

直到她发烧的那一晚，锦绣对她道出了实情。

“我知道你听得见，但不要睁眼，时间不多，我说你听。”

小梨不知道锦绣要说什么，可她的声音不同往常，似是很慎重。

“爷自小被灌输了仇恨，且他疯癫多年，他对自己极其不信，甚至......自卑。”

“自卑吗？”小梨难以置信的在心中反问，毕竟平日上华夙亢心憍气，高傲至极，这两个字跟他不沾边。可锦绣的下一句话，却更令其震惊。

“他谎言连篇，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他的女人不少，但你绝对是例外又唯一的那个。”

锦绣略顿，沉默良久后，声音又低了两分说道：“请你......求你陪着他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