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兰岚看了眼身旁仍旧死气沉沉的裘氏，安欣从不出门，遂这事也是私下奴仆之间瞎传的，岂敢随意说出口。编排主子那可是重罪，可......兰岚又转头看向小梨，见其神情虽是慵懒懈怠，可却也不混沌，恐怕她也蒙骗不了。

“算了，说就说。”兰岚一咬牙狠下了心，战战兢兢的小声答道：“据传闻，四小姐左脸有块朱红的胎记，从眉眼......到唇角。”兰岚一面说还一面指着自己的脸颊比划，说完话竟是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光是想想她都觉得骇人。

“不，不是。”裘氏突然大声插话，她的神情已经恢复，甚至比平常更慎重。裘氏正了正身子重新跪好，对小梨郑重其事的磕了个响头，道：“求大小姐救我，奴婢愿诚心诚意的效忠大小姐。”

小梨漠然追问道：“你想通了什么？”不过短短瞬间，裘氏的态度大变，显然是她参悟一些事，且是小梨所不知的事。

裘氏侧眸看了眼兰岚，沉声说道：“大小姐初回府那日，见过您真容的仆妇、小厮、丫鬟都......都不见了。”哪怕裘氏已经认知了这个事实，但说出口，仍旧不免胆战心惊。

兰岚听闻其言，看着眼前人的面庞，忽而瞳孔缩紧，面色瞬间惨白，跌坐在地上如同裘氏方才的模样。

“死，死了，我......我......”兰岚神色慌乱，顿时语无伦次，哀泣的看向裘氏，动动嘴却欲言又止，只余泪如泉涌。

“求大小姐救命。”裘氏明知小梨自身难保，却也不得不投靠此人。饶是裘氏在安家大小姐身边服侍数余年，可楚怜月连身边最得力的仆妇都能弃之，她又算得了什么。左右都是死，她还不如赌一把。

待见到裘氏转回视线看向小梨旋即叩首磕头的同时，兰岚也立即反应过来，往前跪行了两步，对着小梨重重的磕头，哭着说道：“大小姐，大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奴婢一家老小还指着奴婢养活......呜呜。”

“莫急，你暂时不会有危险。”小梨笑意吟吟的宽慰。

兰岚不明所以，抽抽噎噎的看向裘氏。裘氏自然明白小梨的话中之意，旋即也对她点点头，以示赞同。

兰岚吸了吸鼻子，哭声虽然停了，但眼泪却仍旧不止。然再转瞬，她迷茫的眼神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须臾间眼神变得锃亮。

她用两只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起头看向小梨，郑重其事的说道：“奴婢愿意伺候大小姐一辈子，就求大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以后也不想死。”

小梨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这兰岚聪明有余但也莽撞。原本还尚无危险的她，就凭这句爽快的直言，倘若被门外的人听到，恐怕她出了这个门便会赴命。

小梨眼角弯成了月牙状，少女的姿态顿显，好似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我可帮不了你，我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到几时呢！”

小梨的话让兰岚泄了气，她跪坐在小腿上，复又呜咽抽泣，眼睛又红又肿。泪水打湿了粉红色的襦裙，下斑点逐渐放大，须臾间便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