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通大声说道:“当然不是我。。。杀的,可是那陆贞六是个。。。笨蛋,他。。。查不出凶手的,最终还是会把罪名。。。扣在我们头上。”
此言一出,西厢房的吵嚷顿时静了下来,连王存璋也不敢出声了,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目光有些呆滞。
史俨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王家的人,绝不会任人冤枉。”
康君立却摇摇头,低声说道:“如今不同于往日,你没听三郎君说么,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圣人猜忌,宁可恭顺过头,也不能有骄横跋扈之举。”
史俨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三郎君绝不会忍气吞声,我也不允许任何人欺凌王氏子,就算是大石天子,也没有冤枉好人的道理。”
康君立点点头,转向进通问道:“你要我们如何帮你?”
进通说道:“要想洗脱我们的。。。罪名,只有找出真凶,驿里指望不上,只能靠我们。。。自己,请两位大兄放我。。。们出去,查案。”
存璋也低声说道:“市中胡汉小儿,各有派系,绝不会向尊长吐露实情。只有我们,能从他们口中。。。逼问出实情。”
只说了一句,存璋就恼怒起来,抬手给了进通一巴掌,骂道:“真是个拷不杀的混账,引得爷爷也磕磕巴巴,早晚被你害死。”
史俨说道:“进通,你年纪还小,口吃之疾还可以矫过来,你只要说话慢些,慢慢就好了。”
进通慢慢说道:“多谢阿俨大兄,如果我被冤杀,就算以后言语与常人无异,又有何用?”果然顺畅了许多。
史俨却气乐了,笑道:“小屁顽童,想的倒是多。”
康君立问道:“你打算如何查起?”
进通缓缓说道:“自然是存璋兄长做主。”
王存璋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说道:“死的是扈真珠,自然要从樊氏兄弟查起,他们最恨扈氏子,狠揍他们一顿,自然会就招了。”
进通摇摇头,一字一字的说道:“恨,不是杀人的理由,要查,还要从知情人查起。想杀人,先要知道被害者在哪里,谁知道扈真珠去了酒肆?”
存璋说道:“李承诲约的我,他自然知道扈真珠的去向。”
进通缓缓说道:“还有其他人,可惜我们无法盘问酒保,不然一定会有线索。”
史俨说道:“我和君立去找酒保就是,你们两个去问那个契丹儿。”
康君立看着史俨,说道:“三郎可是有吩咐,他们两个一步不能出沙陀庭。”
史俨说道:“查案要紧,非查出真凶不可,不然王家会有麻烦,我会向敬思公禀报,请他放了这俩混蛋。”
进通忽然说道:“还有一个人也要查问,就是聂记的杨家小娘。”
康君立狐疑的看着进通,问道:“跟聂记又有何关联?”
进通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在凶案前两天,杨家小娘曾经提醒我,让我们兄弟这两天不要乱跑,不然会大祸临头,她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小女人也很。。。可疑。”
存璋一脚踢过去,骂道:“贼厮鸟!为何早不跟我说,早知如此,打死爷爷也不去吃入娘的狗屁断头酒。”
进通缓缓说道:“我以为她只是心中不忿,吓我一吓,没有在意,谁成想真发生了凶案,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此事。”
康君立摇摇头,说道:“前两天,我看见杨家车马离开了驿站,车上就是杨家小娘,她已经不再驿里了。此事确实可疑,如果此案牵涉到聂记,那就麻烦了,绝不是市井小儿争斗那么简单。”
史俨看着外面的庭院,树木花草正在发芽,春天来了,可是他的心中只有寒冷,没有一丝春意。良久,他沉声说道:“也该到我们这一代,为沙陀军效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