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这些魔刺客就由女神控制。炼金失踪后,就由女王,和她们的亲信管事阉人指了指自己来指挥。
平常以各种身份伪装潜伏在贵族,平民,仆从国内部,替沙之国排查所有的隐患,并负责挑拨国内的各酋长和部落内斗,防止有人做大威胁到沙之国的统治。甚至一旦有精灵贵族生出不臣之心,就由刺客伪装成匪盗袭击抹杀。
也只有沙之炼金的血脉王室才能借用神明的契约指挥他们行动,所以没有示巴女王的子嗣,任何贵族将军都没有成功篡位的可能。
在这些年间也,魔刺客们从不松懈自己的武艺和锻炼,为了在黑暗中守护沙之国,勾心斗角,杀人如麻,震慑着内部和外部的所有敌人,能与阿努比斯阁下牵扯纠缠到今天,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把神器在沙之国手中。
而伊阿基尔和他的白鹰团,就是我们放在边境监控风之国移民和魔神动向的刺客团。他的风精灵王子身份也是伪造的,专门用来钓鱼,追查那些被统治的风精灵反抗分子。
要形容的话,这些隐藏在泥土里,满手污秽的刺客,才是沙之国的根啊”
索伦皱眉,“那事到如今,他们为什么要协助帝国呢?”
阉人管事笑了,“将军已经知道又何必问,因为炼金死了啊。
束缚着魔刺客们的契约在炼金死亡的瞬间就消失了。那个时间点,刺客们就知道示巴女王再也不能命令他们,他们自由了,而且尽可以追逐符合自己实力的野心和梦想。再也没有人有能力来束缚他们。
沙之国这棵大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彻底得死了,根断绝了,自然就开始无可抑制得倒塌。所以那个时候,我们这些猢狲,就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计较盘算了。
将军阁下难道真的觉得,白鹰伊阿基尔,是因为扮演了风精灵王子太久,所以会遗忘自己的过去,投身到风之子的解放中来吗?
错了,他只是和我们一样,在这个混沌的时代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时机。
在过去,他只是别人用来干脏活的一把刀,杀戮的,还都是些愿意相信他的真正的风之子。难道就因为炼金的死亡解开了他的枷锁,连带着他的手上那些风之子的血也一齐洗干净了吗?
不,他还会继续杀戮下去,换一种方式,不是亲手,而是用风精灵王子的身份,号召他们上战场,反过来杀戮他真正的同胞沙之子,让这个假面浸满了血浆,才好完美得贴在脸皮上,千万不要掉落下来”
索伦看着远处,向行宫这边飞过来的白鹰,和笔直站立在白鹰背上的白衣武士。
“那么你的建议呢阉人,当面对峙,识破他的伪装,然后就像除掉艾拜克那样,用些诡计杀了他?诛除隐患?”
尤驽赫管事鞠躬,“恰恰相反将军阁下,奴下只是作为忠心的臣服者,事无巨细得禀告您应该了解的内情。白鹰真实的身份是魔刺客这一点需要告知您了解,但是,就像奴下一直在说的那样。
猢狲们所想的,只是换一颗大树活下去而已。
艾拜克将军最终一定会选择阿努比斯阁下,是因为他虽然一时会被野心所迷惑,但我们太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个区区的兽人奴隶了。他一个纯粹的军头,是没有真正作为代理统治沙之国旧地的资格的。未来的地位终究有限,自然要选择最强的一方投靠才稳妥。
可是白鹰伊阿基尔不一样。
之前对峙时,阿努比斯阁下一定尝试招揽过他这北方最大的匪帮,想必当时白鹰迫于炼金契约的推脱拒绝,也让那为智计百出的巫妖阁下看出问题了吧。
现在沙之国灭亡已成定局,伊阿基尔再投靠过去,也断然不可能比一个匪头和酋长获得更高的待遇了。
但是,将军阁下您出现了。
白鹰能从您这里,获得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机会。
只要向您献上忠诚,他就有机会从一条狗,一把刀,一个没有身份的土匪。晋升成一个真正的自由精灵,不,一个真正的精灵王子。
风之子,和沙之子,南方的精灵一族,和习惯于被精灵统治的民族,都会愿意接受他的统治。
这样的局势下,他可能会是第一个被帝国接受的,反抗精灵同盟的,精灵势力的领袖吧。倘若日后帝国被击败,他一个精灵依然有和神殿缓和的余地。
但万一,万一有朝一日帝国能取得最终的胜利,那他这个帝国麾下的精灵头目,怕是甚至能成为唯一的精灵王,这么一想,口水都要忍不住流下来了吧?
所以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您,为帝国而战的。
当然了,对于将军阁下来说,在南方沙之国有一个帝国附属国的首领是有交情的盟友,也不是很差的选择不是么。
虽然到了白鹰团实力做大的那个时候,他又会生出什么其他的野心,就不好说了”
索伦看了阉人一眼,“你脑子真不错,这么三言两语的,可是把我和灭掉沙之国的所有势力都离间了个遍。”
尤驽赫管事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咚得磕了下头,“不敢欺瞒将军阁下,但奴下被示巴女王提拔,身为人臣,倘若不至少尝试一下,又如何对得起她的恩情呢!”
索伦撇撇嘴,“是嘛,那么想为示巴女王报仇吗?她还没被抓出来吧?真的往南逃去艾拜克那里了吗?不会是给你藏起来了吧?
毕竟,沙之国还没有彻底灭亡呢,因为她依然还有一个翻盘的手段存在不是吗?
只要还有人能完成试炼,晋升新的炼金,沙之炼金的遗产,那些魔法,士兵,刺客,全都可以再次使用了不是?
那么告诉我啊,诚实可靠的阉人,示巴女王现在在哪里?她是去尝试封神试炼了吗?还是在等着最后的希望来翻盘呢?”
这回阉人趴在地上,一言不发了。
索伦冷哼一声,“哼,我猜也是。你这样的聪明人,却无视我一开始就明说的要求,不谋划一下怎么向我献上示巴女王的脑袋,反而在这鬼扯了半天这个势力那个势力,这是你所说的猢狲,求生的正确态度吗?恩!”
尤驽赫管事正死死盯着地毯,“请下令公开处死奴下”
索伦扬起眉毛,“你还真爱上她了?”
“如果”尤驽赫咬着牙,“如果女王陛下最后听从一次我的建言,留在城中静待时机的话,一定会来见我最后一面那么做一个抱树而死的蠢货也未尝不值得
但是假如假如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艾拜克那我也无话可说将军只要去信,让艾拜克把她的首级献上就是了”
索伦,“”
“哟,你都坐到王座上了啊,”这时波鲁裘斯和吉尔特走入殿中,“恩?这是精灵吗?怎么有这么丑的精灵啊靠!”
“是个兽人,”索伦瞥了一眼正死死盯着地毯的尤驽赫管事,“大概是示巴女王最亲密信任的心腹。
那个女王可能还在城里藏着,张贴通告,就说我们要公开处刑顽抗到底的宫廷管事,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