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下雨了,
大概是被正面战场惊天动地的魔法大战掀起的乱流,尘埃和热浪所激,黄豆大的雨点滴下来,噼里啪啦得砸在铁铠上弹跃起来,最终漂落在战场上汇成了血。
索伦一把抹掉脸上的血水,用手肘的臂甲夹住星刻剑的剑刃,抹掉沾在剑背上的血肉。
随即侧身避过一个伤兵的决死突击,挥剑将对方斩首断腰分成三截。
不用犹豫,转身就反手持剑往背后一挑,将从头顶扑上来合击的伤兵挑开肚肠戳死。
更不用废话,空闲的左手向身侧挥舞,随着他手指弹动,齐腰高的石墙从血沼中突起,将围攻上来的新兵们一时阻滞,制造了一对一的有限空间。
然后顺滑得拔出星刻剑,一把抹掉盘在剑背的脏器和肠子,猛得爆发冲跃,当头一剑劈开敌兵的脑壳,刺穿脖颈,将越过石墙的新兵们一个个斩成肉块,伴着歌声送回他们的家乡。
是的,
又他妈开始唱歌了,
真的烦的要命,
偏偏索伦还听得懂,又是什么家乡啊,爱人啊,母亲啊,守护啊,勇敢啊,正义啊,巴拉拉,巴拉拉拉,巴拉巴拉巴拉
“吊丧呢!厮杀就尼玛快活一点啊!!笑起来啊!风翔炮!啊哈哈哈哈!”
索伦用左手一把扣住精灵新兵的前额,一炮把对方连头带盔打个对穿,脑浆呈扇形喷射出来,洒在后队年青兵士们苍白惊恐的面庞上。
他是真的挺爱用这个魔法的,虽然从刚才起就由于南边供应的魔法灵风开始急剧降低,威力也明显降低到根本称不上炮的地步,但依然可以称为超高压的冲击波加气刃。指向性和打击感非常强,几乎只要用手一指,砰,人就炸了,简单干脆,爽的很。
“开心吧!有趣吧!你们不就是来干这个的吗!从遥远的家乡!千里迢迢跑到这血沼里玩泥巴!你们渴求的不就是这种东西吗!那就尝尝啊!自己尝尝血的味道吧!怎么样!鲜美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索伦挥着星刻剑大开大合得采伐,逆着人流兵队向前推进,把堵在眼前的肉袋都统统劈开斩碎,沐浴在劈头盖脸溅射出来的血雨中畅饮。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不需要防守,
因为充其量,营地里聚集的都是些手都在发抖的新兵和动起来都很难的伤员,因为又是遭到突袭,连穿盔甲的都没几个,魔法反抗就更近于无了。
摆明了南边铁蜘蛛出事了,魔力供给掉的那么厉害,以至于凭索伦的魔力,使出的风翔炮尚且只能把面前的人打个洞,面前这些老弱病残又能使出什么厉害的招式?
倒不如说其中不少老兵能站起来反抗,已经是托了被他们保护在阵型中央,依然高歌吟唱的牧师们的福了。
而那群被守卫在核心,一边后退一边吟唱祝福的牧师神使,就是索伦一骑当千冲入敌阵的目标。
“没完没了的唱尼玛啊!都这么晚了睡不睡觉啊!明儿还要上班呢!”
索伦发出意义不明的怪叫,左冲右突,穿起一个精灵兵的肚子顶在肩上当盾牌,一头撞破周围的人群。
星刻剑上撩把剑上的人型劈开,整把剑都被染成了赤红的血色,接着在新兵们惊惶的视界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光,一刀斩断了成排的头颅,七八道血柱冲天而起,混合着雨水瓢泼似得洒在活着的,和死了的厮杀者们头脸上。
“哦哦哦!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索伦欢笑着跳跃过来,在牧师们结结巴巴打着颤的吟唱声中,一剑一个将这些吵吵闹闹的鸭子斩碎。
“呼”沐浴在血雨中的索伦向着天空张开双臂,“总算,踏马的安静了”
“杀!”“砍砍砍!”“死!”
结果他还没安静一会儿,后边的死兵们就一窝蜂得冲了过来,蝗虫似得踩碎倒地伤兵的脑壳,连砍带砸得把精灵的残兵们打成碎末。还顺带着把正在摆ps的索伦撞得一个趔趄。
“”索伦无奈,差一点就可以进入武神状态了。
好吧,被打断也不坏,毕竟本体还半死不活,一旦霸者结束,用掉了这条影子可就没地方复活了。而且看现在的战局还挺顺利的,暂时还用不着拼命。
索伦来回扫视着战场,这一次真是把敬老院和幼儿园一锅端了。
被他冲过来杀光了牧师打断了歌声,那些勉勉强强才站起来的老兵伤员立刻倒了一地,新兵们瞬间遭到屠戮追杀,到处都是惨叫和刀剑剁肉的钝响。死兵的疯狂冲杀下,精灵新兵们四散而逃,而伤员们逃都逃不掉,只能饮颈待戮。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也是容纳了数千人的大营区,而且刚才老兵们确实是在魔法歌声的支撑下,站起来抵抗了。
可是好像,死兵们没有怎么什么伤亡啊?
索伦放眼望去,还能看到几十个死兵活蹦乱跳的,在那追逐着数百个哭喊的精灵新兵们狂奔呢。
什么呀,他还以为这是最后的血战了,结果只有无鼻那个倒霉鬼上来就被射死了?
“淦尼玛的!又射老子的鼻子!”无鼻头盔中央还插着半根羽箭,怒吼着从索伦面前冲过。
诶你这货还没死啊
“呸呸呸,”恢复了理智就开始感到疲惫了,索伦揉着肩膀吐掉嘴里的血水和碎肉,盔甲里全身都被血水雨水汗水泥水打得湿漉漉的,难受得一比,可还远不到解甲休息的时候。
随时都可能会有援兵来增援,索伦只能抓紧时间,在碎肉尸堆中翻找那种可以随意转换魔法属性的稀有多彩晶石。
“咳,咳咳咳”有个鬓角发白的中老年大叔牧师还没死,被腰斩了都没死也是够能撑的,“芙罗雅芙罗雅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长大了真漂亮”
哦,在走马灯呢。
索伦也懒得搭理他,扯开散落在地上的包裹,寻找多彩晶石,或者类似的东西。
可惜这家伙虽然一大把年纪,但腰包里连像样的宝石都没有,就几枚金银货币,还有魔术手札和一些药水。呵,看来对面的大头兵,军饷也不怎么样啊,一个自己神殿的精灵牧师,临死就这点积蓄,什么守护神,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索伦翻开对方的笔记本看了看,都是精灵文字,可能还有点方言完全看不懂,而通灵要交流的时候才生效,“嘿,老家伙,这石头是怎么回事?”
索伦把那枚多彩晶石朝对方眼前晃晃,调整魔力变幻出四系魔能的色彩。
似乎是被缤纷的光芒唤回了些意识,精灵牧师的视线逐渐聚焦了过来,“伊甸石”
“伊甸石?”
可惜对方恍惚的神情,在视线聚焦起来,看清问话的不是个精灵而是个死兵后,立刻坚决起来,冷冷扫了索伦一眼,闭上嘴不再说话。
“但你确实认得这玩意是吧?这不是那么稀有的东西是吧?还有多少?藏在哪?从哪里得来的?”
索伦知道,虽然对方不为所动得闭着眼装死,但一定是能听懂自己的话的。于是扬起手里的手札拍拍他的脸,“芙罗雅,好名字,是女儿?”
牧师睁开眼死死瞪着他,表情就和恶鬼一样,似乎想扑上来撕烂他的喉咙。
索伦冲他笑笑,“我其实可以专程派人去跑一趟的,但这真的无所谓,因为你也该知道,你们的家乡,我们是一定会去拜访的。
毕竟今天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完全是你们自己选的路不是吗?你们是为了正义为了守护,自己选择上战场的吧?可没人拿刀在背后顶着你不是么?
所以现在,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个回头的机会了。
不要多废话,告诉我,伊甸石是什么东西。”
牧师盯了他一会儿,张开了口,
“缓缓的山风,静静的吹,我的名字,唤作无畏”
“法克,还真是人均歌神唱个没完啊”索伦收起了笑容,不再理会这个可能还得折腾会儿再死的家伙,扭头继续翻尸体。
“准备好美酒,准备好蜜糖,除掉了恶龙,英雄就要返回家乡”
“哼,恶龙,不知道谁是恶龙,”索伦在牧师断断续续的歌声中冷哼,“对了,恶龙都不一定有你们精灵更歹毒,至少它吃饱了就飞走了,还不至于把整个法兰妮王城都屠空不是吗?至少它不会把几百上千年的光阴,浪费在这河界北岸,蹲着屠杀一无所有的少年不是吗?
有时候我还真的蛮奇怪的,你们这些长生种,那么想看着我们死吗?人类的寿命才多少年,人类的终结,还百看不厌吗?还是你也觉得,这种事一定要亲自动手才比较有趣?
嘿嘿,疯子吧,杀人还杀出自豪感,杀出荣誉感,杀出使命感来了,嘿嘿,不愧是英雄”
索伦注意到歌声好像停了,扭头发现牧师居然还没死,于是笑眯眯得冲他道,“唷,怎么不唱了?英雄返回家乡至少得和爱人干一炮吧?继续唱啊,憋了那么久了毕竟”
牧师看着索伦,眸子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你听得懂我们家乡的民谣”
“别,别来这一套,你这老鳖三在战线上这么多年,杀了我们多少人,还想搁着洗白呢?
我告诉你,老子要是能见到芙罗雅,肯定先干一炮,然后砍掉她的脑袋,或者再干一炮,当然,取决于她长得到底是不是真的漂亮。”
索伦把周围的脑袋一个个割下来,他虽然不贪图那点魔药,不会自己也随身携带,但以防万一又能复活,割还是要割的,“怎么样,是不是一想到自己造的因果,要报应在女儿身上,就绝望后悔得要死?后悔没?我的交易还有效哦,告诉我伊甸石是什么东西,我见了芙罗雅就干脆得宰了她,保证不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