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侯爷,娶倡伎为妻,还要一并娶七个。
陈家列祖列宗啊,子孙不孝令家族蒙羞,我干脆一头撞死前去赔罪好了……”
陈正道北向一拜,手捂胸口慷慨陈词,作痛心疾首状。
夫人开口刚要规劝,陈飞扬却早已袖子一卷撸,挥舞起狼牙棒:
“老东西,不打到你同意,我认你作父。”
狼牙棒尚未舞起,方才叫喊着要一头撞死的陈正道,竟然身影全无。
陈府大门外,一道圆肥身影麻溜蹿出。
大周国的御史大夫一边狂奔,一边嘿嘿讦笑。
“想打老夫,还嫩了点。”
“老东西,给本侯站住!”
陈飞扬高举狼牙棒,张牙舞爪地追出大门。
在他身后,一众家仆尾随而出,口中毫无诚意地叫着“小侯爷不要啊”。
仲臣也夹在其中,虽然丝毫未落伍,却明显心魂不守,不像昨天那般卖力。
父子追逐大戏再度上演,又是追到洛河边,陈飞扬把老父一脚踢下洛河。
小侯爷再次抬起脚,仲臣已经很眼力劲地主动跳入河中,下水陪老爷冬泳。
洛水岸边,围观的人对陈飞扬指指点点,众口一词大骂他不孝。
不孝?
这种虚名,陈飞扬才不在乎。
世人注重的孝道,在他眼中粪土不如。
相反,他还有些喜欢“不孝小侯爷”这个浑名。行事肆无忌惮,不必被虚妄礼仪束缚、事事畏手畏脚。
所以说,撵老爹来冬泳,顺便刷刷“人气”,真是搂草打兔子——正活副业两不误。
冬泳好处虽多,却也要适度。
半刻多钟后,陈飞扬默许家丁们把二人捞出水。
这一次,他没有独自离开,而是与所有人一起回府。
虽然,仲臣昨晚保证得信誓旦旦。时间一长,难免再琢磨出坏点子。
为了避免他传出消息,在做好反击准备之前,必须死死限制住他的自由。
就好比宰狗,在磨刀、烧水做准备时,自然先要把狗拴起来。
与宰狗不同的是,拴这个恶仆的地方必须在公众视野中。否则,这家伙久不露面,会引起幕后主使的怀疑。
拴恶仆的地方陈飞扬已经选好,就定在百花楼。
今天就把他拴到那里。
……
早餐之后。
仲臣点头哈腰地走过来,一脸的媚笑。
“小侯爷,今天要不要去百花楼,七位仙子肯定都在想小侯爷呢?”
“去,现在就去,给本侯牵匹高头大马来。”
高头大马?
仲臣与三元、四喜对视一眼,一脸迷惑表情。
小侯爷不喜骑马,老爷文官出身,二人都是坐轿进出,府里根本没有像样的骑乘马匹。
仲臣小心翼翼地回话。
“小侯爷,您一向都是坐轿……”
“坐在轿子里,别人怎么能瞻仰本侯惊世骇俗的容颜?把府上最好的马牵过来!”
不大工夫,几匹脱毛的老马无精打采地被牵过来。
陈府日子不算宽裕,这几匹劣马是下人从农耕马匹中调来,偶尔出门时权当坐骑。
俗话说,脱毛凤凰不如鸡。
这脱毛骏马……还不如驴。
在这种马的衬托下,就算吕洞宾也美不过铁捌李。
陈飞扬看得连连摇头,一脸郁闷地挥挥狼牙棒:
“算了,还是坐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