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大难不死,一下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后背全然湿透了。
渡边泽向内田春道:“你不是金融公司的社长么?为什么还要问他借钱?”
那男子看了内田春一眼,却不敢说话。
内田春支支吾吾道:“我……我……”
渡边泽道:“难道你其实是在骗新井义。”
内田春咬着嘴唇,良久点点头。
原来那男子名叫下郡有门,乃是一家私人金融服务公司的经理,所谓金融服务公司只是美称,实际上从事非法网络借贷。
内田春一年前在从那男子手中借款五十万日元,利滚利,如今需要还款居然超过两百万日元。
不久前,内田春偶然认识新井义,得知那新井义颇为有钱,经常带着狐朋狗友们都酒吧花天酒地,又颇为好色,明明有女朋友却脚踏几只船,便想:“我为什么不从他那里骗钱还账呢?”
因其本来就在金融公司当过前台,便以金融公司社会为身份,将自己包装一番,俨然一位多金成熟的事业女性。
那新井义见内田春身材火辣,又事业非凡,当场便和内田春好上,两人交往半月,内田春一直以各种理由向新井义要钱,那新井义居然也不起疑,只道内田春年薪百万美金,将来肯定会给他更多的钱,出手大方,气派十足,短短半月居然便把理妃奈给他的两个月的钱花光。
内田春得知新井义的钱居然是女友所给后,内心颇为鄙夷,却也情知自己的钱需从那理妃奈来,便告诉新井义不要公布和她的关系,好钓着那理妃奈,当一个长期饭票。
哪知她人设装得过于真实,那新井义非但不起疑,反倒以为内田春是故意试探他,决心踹掉理妃奈,跟内田春长相厮守。
内田春不想答应,但拒绝定然穿帮,骑虎难下,只得点头,念想待那新井义跟理妃奈分手,将新井义手上最后一分钱骗走,从此消失。
虽说那日酒吧发生变故,但内田春依旧实现自己的计划,将新井义的钱骗的一干二净。
哪知还给下郡有门一部分后,那下郡有门忽的起疑,只道内田春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必然还有剩下的钱没有拿出来,便在这酒吧中盘问,被渡边泽撞见。
渡边泽向内田春道:“那新井义现在还不知道你在骗他么?”
内田春道:“他不知道。”
渡边泽道:“我不管你们中间有什么狗血,我只要找到新井义,其他的我不管。”
内田春道:“我刚刚给他打过电话,但是没人接。”
渡边泽道:“他经常不接你电话么?”
内田春道:“我打电话,他一定会接的。”
渡边泽道:“你再打一遍看看。”
内田春拿出手机,刚欲拨号,忽的手机响起,正是新井义打来的。
她向渡边泽看了一眼,询问渡边泽的意见,渡边泽道:“打开免提。”
内田春打开免提,道:“新井君……”
新井义道:“内田,抱歉,刚刚我没有看到手机,找我有事情吗?”
渡边泽口型向内田春道:“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内田春点点头,道:“新井君,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新井义道:“啊……我现在在江户川河的内湾公园这边。”
内田春道:“新井君在那里做什么呢?”
新井义道:“也没做什么,只是散步。”
渡边泽口型道:“问他在那里还要待多久。”内田春道:“新井君还都在那里呆多长时间?”
新井义道:“可能还要一会儿。内田有什么事情吗?”
渡边泽摇头。内田春道:“没什么事情,新井君注意安全。”挂断电话。
渡边泽道:“多谢,那么我这就去找新井义。”向下郡有门看了一眼,却不说话,心道借高利贷自作自受,但是这高利贷又委实缺德,哪边对错也难以说清,索性不管。
他穿越为人,于人类复杂的利益和人性矛盾略有所感,深知这世上诸多事情不可以好坏或是对错二字而论,但又对下郡有门打女人颇为不齿,是以眼神警告。
下郡有门神色惊恐,只道渡边泽威胁他不可再找内田春麻烦,那笔欠款全当作废,谄媚道:“我……我不会再找内田春麻烦的,您……您请放心。”低眉顺眼,不敢看渡边泽,待再抬头,渡边泽却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