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都已经起来了,只有罗恩和纳威还在呼呼大睡,天色……已经到中午了?他的周日就这样过去了半天?
肚子及时而响亮地发出了抗议声,但愿餐厅里还有午饭……他暗想,并叫醒了睡梦中的室友。
餐厅里没什么人了,拉文克劳的长桌上,一个带着巨大巫师帽的男孩向他们打着招呼。男孩的座位边上斜靠着一柄扫帚。
“克里斯?”哈利认出了那把横扫七星,“这顶帽子是怎么回事?”
“这帽子怎么有点眼熟……”罗恩奇怪道。
“分院帽不是深褐色的吗……”纳威眼睛突然睁大。
“我是暗红色的还真是抱歉了!”分院帽大声说道,裂缝一张一合,缝缝补补的帽身摇来摇去。布料的纹理,磨损出的线头清晰可见,破破烂烂干干净净。
“可是,克里斯,你为什么会戴着这顶帽子……”
“这小子昨晚夜游时做得太过火了,以后由我专门来监视他……”
克里斯淡定地喝了口汤,然后果断转移话题:“哈利,你们刚起床吗,怎么也这么晚?”
“睡过头了,我昨晚好像睡得不太好……”哈利揉着脑袋说道。
“我倒是睡得很香的……可能睡得太香了……”罗恩干脆坐在了拉文克劳的餐桌旁,家养小精灵们也没管太多,一份午餐凭空出现在了餐桌上。
“我也是……”纳威有样学样地坐了下来。
“又做噩梦了吗?”克里斯问,哈利经常做噩梦。
“记不清了……我好像梦见伏地魔了……”哈利也坐了下来。
“蛇沫人……”罗恩咽下嘴里的土豆泥,然后抗议道,“麻烦你说神秘人,不要突然说出那个名字!”
“抱歉,我好像梦见神秘人了……”
“然后呢,伏地魔做了什么吗?”
“记不清了……”
“克里斯……”罗恩幽怨地转过头。
“罗恩,我们没必要害怕一个见都没见过而且消失了十多年的人。”
“反正,爸爸妈妈都说,最好不要直接说出那个名字,我想他们是有道理的。”
“我奶奶是直接说……那个人……的名字的……但她说完也会害怕,我能感觉出来。”纳威有些不安地说道。
哈利有些茫然地看向克里斯。巨大的帽檐挡住了对方的眼睛。
“抱歉,我们并没有经历这些,暂时无法领会这种……气氛。人多的时候会注意的。”克里斯也不强求,慢悠悠地把汤喝完,一时间却是没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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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温暖而晴朗的周末,阳光照在地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克里斯扛着扫帚一路走出城堡,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浅绿色的草坪闪闪发光,接着,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周围没有老师,也没有级长——于是熟练地翻上了扫帚,窜上天空,笔直地飞向了魁地奇球场……
“嘿,你在违反校规!当着我的面!”分院帽紧紧地箍在他的头上,前方的帽檐被气流翻起,两侧的帽檐拍打着他的耳朵。
“哎呀,这种小事您老就不用麻烦了……”
“大的坏事往往是由一堆小的坏事积累出来的。”
“您真的没有读取我的记忆吗……”
“都说了,我不会主动翻看你的记忆,但我能感觉到你在心虚。啊,我还看见你昨晚骑着扫帚要去做坏事了,这是你主动呈现给我的……有求必应屋屋?那又是什么?”
“是一只蓝色的狸猫。”克里斯突然加速,帽子被气流掀离了他的头顶。但这顶帽子不同寻常,它有着格兰芬多的敏捷——瞬间卷出两根长长的帽带,挂在克里斯的脖子上,然后打了个死结。这使它变成了一个漏风的风筝,在克里斯的身后甩来甩去。接着它表现出了赫奇帕奇的坚韧,顶着大风一寸一寸地收起了帽带,像个登山者一样攀回了克里斯的背上。进而,它又涌现出了拉文克劳式的好奇心,蠕动着回到了克里斯的头上——
克里斯手动摘下了帽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它。
“邓布利多派我来监视你的!”它有点心虚,并像个斯莱特林一样警告起来。
“但他并没有规定过具体的监视程度,对此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尤其是在一些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上。”男巫打量着分院帽,找到了两段类似于眉弓的褶皱,然后盯着它眼睛的方位,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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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进屋时,本来看向他的人又立刻收起了视线。酒馆的老板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漫不经心地擦起了桌子。
不甚在意的,他穿过了吧台,走到后院的天井里。在他前方,一堵红色的砖墙正在向两侧散开。他看见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巫。
“下午好,蒙顿格斯。”女巫也看见了他,严厉地审视着他手中的驴皮口袋,然后未做停留地离开了。
“下午好啊,隆巴顿夫人。”蒙顿格斯·福莱奇对着女巫的背影干巴巴地念了一句,然后拉低了兜帽的帽檐,朝着翻倒巷的入口走去。
这是一个晴朗的下午,蒙顿格斯抬起头来,阳光倾入他的眼中,蓝天澄澈无暇。
在这样的天气里,就算是小偷和罪犯,也会觉得,活着是件很不错的事情。能和平地活着就更好了。
但这就算是这样的天气里,他还是免不了辛苦地“工作”啊。勤劳的蒙顿格斯擦了一把额上的细汗,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小巷之中,七拐八拐,最后钻进了一个低矮的木棚里,并沿着墙角的梯子一路向下,因为一只手拎着东西,这段梯子变得漫长无比。
最后,他的脚终于又踩在了地面上。四周一片漆黑,未等他拔出魔杖,一道惨绿色的火焰在他背后亮起。
他不喜欢故弄玄虚的客人,更不喜欢突然亮起的绿色闪光,但还是做出了恭恭敬敬的样子,满面笑容地转过了身来。他的“顾客”坐在一张木桌后面,桌子上孤零零地立着一根蜡烛,是这个空间中唯一的光源。
“你迟到了二十分钟。”对方冰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而面容则隐匿在斗篷的阴影里。
“我也想有个怀表呢……”他耸了耸肩膀,他们明明只约定了在几点见面,可没有精确到分钟。但他要照顾对方的颜面——他的顾客里不乏一些精神异常偏偏又十分危险的人物,而眼前这位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东西带来了吗?”
“当然,先生。”他殷勤地走到桌边,将袋子放在了桌案上,然后,抓起袋底向上一提,一个黑褐色的物体从袋口滚了出来。“正宗的匈牙利树蜂,偷出这颗蛋的巫师永远地失去了一半的四肢和眼睛……”
“我不关心细节。”他的客人轻抬右手,龙蛋自动翻滚到了对方手边,“你一个人来的?”
“当然,干这行要讲隐秘性是吧,但是……”蒙顿格斯有些警惕地补充道,“我在破釜酒吧订了一顿晚餐,老板和我是老朋友了,不过放心,我并没有向他透露什么,我的意思是,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买卖,毕竟。”
“没错,这只是一桩很普通的买卖。”客人缓慢复述道,忽然举起左手,蒙顿格斯立刻反应过来,接住了飞来的钱袋,并熟练地掂量了一下,继而面露难色。
“匈牙利……”
“挪威棘背龙。”对方粗暴地打断道,“现在,带上你的报酬离开。”
“您说了算。”蒙顿格斯讪笑着后退两步,转身向梯子走去。背后,他的客人举起了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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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龙蛋到手了。”
“不错……接下来,去弄清鲁伯·海格的生活规律。”
“是,可,主人……”
“嗯?”
“我觉得这颗龙蛋……”
“挪威棘背龙。”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