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关于厄诡游戏,我还有一个疑惑。如果说所有的玩家都消失了,那陆明愿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可以被玩家雷达所检查出来吗?”小灰问道。
叶洛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小灰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听见叶洛说道:“小灰你也学会动脑子了啊。”
“什么啊,我又不是傻瓜。”小灰挥舞着小拳头。
叶洛微微一笑,“我这是在夸奖你。这可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听到“夸奖”两字,小灰立刻又乐了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定义玩家的消失。”叶洛道。
小灰道:“不是指死去或者被封印之类的吗?”
“这两个都有可能,但还有第三个方法”叶洛语气凝重地说道,“剥夺玩家的身份。”
小灰愕然,“剥夺玩家的身份?那只有系统才能做到吧”
叶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觉得陆明愿的状态是死去还是封印呢?”
“都不是。”
“是的,都不是。但若是我未能成功制止仪式,陆明愿之后的结局却是可以想象的要么,她会以心愿的姿态异化,要么,她会以许愿的姿态成为灰鲲的一部分。但总之,她的结果都会是成为怪异。”叶洛道。
小灰打了个寒颤,她忽然明白了叶洛的意思,“要剥夺玩家的身份,只要让玩家异化。”
叶洛道:“是的,一旦变成了怪异,人类自然也就失去了玩家的资格。就像是陆明愿这样一旦她成为了灰鲲的一部分,当然也就不再是玩家了。
“或许,这就是那场事件施加在玩家身上的结果死亡只是结局之一,而没有死去的玩家则是陷入了异化的边缘,甚至是已经变成了怪异。”
叶洛说到这里,眼帘微垂。
他想象到了,如果当初心愿未能扛过这一劫,变成了怪异,那么,他就不得不对她出手。
而即使知道对方已经异化成了怪异,他就真得可以下手吗?
又或者,如果有遭一日事件再临,叶菲甚至是小灰也异化了,他会动手分解了她们吗?
这一刻,他切身地感觉到了那场事件中所透露出来的深深恶意
在当年那场事件降临之时,玩家异化的顺序必然有着先后,有的率先异化,有的则在苦苦挣扎。
那些尚未彻底异化的玩家,可以毫无顾忌地动手斩杀已经变成怪异的玩家吗?
如果是敌对分区的玩家或许并不会过多纠结,但如果是同一分区的生死之交呢?
而这场事件最吊诡的是,事件的攻击对象不仅是玩家,甚至包括了怪异。
如此一来,事件主持人的身份就变得十分扑朔迷离了。
是玩家,是怪异,还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有待出去之后向许愿”一顿,叶洛改口道,“向陆明愿询证。毕竟她可是唯二的玩家了。”
听见这句,小灰脸上却露出了不忍的表情,犹豫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道:“阿洛,心愿她真的死了吗?”
叶洛一怔,眼帘微垂,视线瞬间变得黯淡。
清楚地瞧见这一幕,小灰的手指也不禁绞在了一起。
她知道,虽然叶洛总是强调他性格冷淡,对他人的生命漠不关心,但那不过是假话。
如果叶洛真得对他人性命毫不在意,就不会在猫鼠游戏的最后将逃生道具送给小鸟游,独自一人面对大猫。
就不会为了唤醒心愿的求生之心,在伞中世界与“女人”捉对厮杀。
就不会在花鸟市场中利用生命引诱灰鲲“自尽”,只是为了给那些死去的少女们“出口气”。
就不会为了让张菱彻底摆脱噩运,以“叶菲”之名引导着她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任务。
就不会在最后化身“宝木遥”,在苍穹之下正面对峙寄生于灰鲲尸体的未知怪异。
虽然叶洛解释他这些行为不过是“心血来潮,兴趣使然”,但在小灰看来,阿洛根本就是性格傲娇。如果不是抱着某种强烈的情绪,一个人怎么会如此拼尽全力?
而且她从系统回溯的画面中看得出来,叶洛在与心愿的相处过程中,那温柔的姿态和自然的语气,已经是将心愿看作了他真正的妹妹。
所以,心愿的离去对于叶洛必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叶洛到目前为止未曾透露出任何的悲伤,但是他的内心绝不可能如他表现得这般平静要知道,就在不久的三年前,他才在车祸中失去了他的一个妹妹啊。
所以
“阿洛,你想哭就哭吧。”小灰不知何时变得眼泪汪汪。
叶洛愕然,“哭什么?”
“心愿死了,你一定很伤心。”小灰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泪,“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叶洛哑然失笑。
他看着小灰那副眼泪不停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只手办,说是让我尽情哭,她自己倒是哭得挺“畅快”的。
“我不会哭的。而且,谁说心愿死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