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推门而进,打趣儿道:“范先生,需要点什么?”
范淮一抬头,正好看见含笑的黄三,脸上一阵惊奇,急忙站起身,惊讶道:“王爷?”
黄三转身关上了房门,看着桌上沸腾的火锅,还有辣的一脸通红的范淮,忍着笑意道:“范先生也好这口?”
“近几日城中阴冷,吃些火锅驱驱寒气,不知王爷驾到,还请赎罪。”
黄三急忙回礼,道:“范先生不必如此客气,这里并无外人,先生直呼其名便好。”
范淮也不是迂腐之人,与黄三几次的接触下来,知道他这个人并不在乎什么名声地位,索性便喊起了黄三。
“之前一事还未和先生言谢,今日正好得见,在此谢过先生。”
“哎,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再说那日是徐征助你,老夫只是提了点意见,算不得什么。”
黄三对范淮印象极好,这位晋国文坛之圣并不像其他穿越小说文中写的那般持物自傲,目中无人,反而对待身旁的人彬彬有礼,从不以身份压人。
“您近几日在忙什么。”范淮问道。
黄三一笑,道:“府中闲杂乱事罢了,大多时间都是在城中乱游,您是找我有事?”
范淮一摇头,道:“并无他事,老夫只是想问问,您除了《水调歌头》和《琵琶行》之外,可还有其他著作?”
黄三一脸惭愧之色,水调歌头是自己抄人家苏轼的,琵琶行是改编白居易的,要提其他著作,上学时写的八百字作文算不算。
“我与您不同,腹中墨水实在有限,那两首诗词不过是机缘凑巧,随便吟诵来的,先生可切勿当真。”
“此言差矣,那两首诗词我拜读不下数遍,尤其是那篇水调歌头,更是让老夫折服,扪心自问就是老夫读了这么多年书,亦不能写出如此叹为惊人的诗作,您怎么能如此的菲薄自己呢。”
黄三见范淮一脸严肃,不禁的挠了挠头,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和这位文学大家解释。
一个人可以没皮没脸,但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一狠心道:“先生与我,您作何比较。”
范淮一缕白花花的胡须,诚恳道:“老夫自问不如。”
“错,先生此言大错。”黄三严肃道:“先生自小习文,阅尽天下文章,天下谁人不知先生才名,而您却以两篇诗歌,说您不如我,这未免有些太过以偏概全了。”
“当今注文解惑您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做人行事您更是不知比寻常读书人高出多少境界,上次旗袍一事足见您眼见胸怀,先生才学已让吾辈望尘莫及,更不谈提超越,您历尽半生所写的《论学》帮助多少才子明辨事理,疑惑解答,而我,不过就是写了两篇诗歌罢了。”
黄三之所以如此愤慨,是因为见到了太多人用着现代目光批评古人的事情了,所处于不同的时代眼界胸怀自然有所不同。
黄三的一番话算是点醒了范淮,他欣赏的看着眼前这位年少的王爷,这番愤慨激昂的样子让他想到了黄三的祖父,当年先帝在金陵与自己谈论文学之时,不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