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世是残酷的,原主离开家之后,过得一直都是风餐露宿的生活,身上的钱被骗走了,连衣服也被乞丐扒走了。
身上的这件衣服缝缝补补已经穿了两年。
记得原主刚刚流落到清苑县的时候,曾经遇见过沈崇文一面。
离家三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然而那时候原主的内心,除了心酸也只剩下心酸了。
他硬着头皮去与沈崇文相认,但也只是打算跑去打算见一见自己的姐姐,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可没想到沈崇文见原主浑身脏兮兮,竟沦落成乞丐,根本不肯认他。
甚至还在后母的教唆下,把原主诱骗回家,又将他卖给了忠义堂。
短短回忆了一番,其实也就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但沈砚却觉得好像看了场漫长的电影,以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就在昨天。
然而他的内心毫无波澜,自己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突然只听男童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没等沈砚开口回答。
只听前面的屋子内传来妇人的声音。
“默儿!快回来吃饭了!”
紧接着就见屋子内跨出一道身影,端着一个木盆,衣着非常朴素还有补丁,围着一件沾有油污的围裙。
这副模样与她三年前倒是天差地别。
看起来这几年她也不太好过,鬓角都多出了几缕白丝。
“默儿,你在做什么呢,还不赶紧回来吃饭?”
她眯起眼细细辨认着,隐隐瞧见墙角的沈砚,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只精怪。
吓得她当即便将手中的木盆扔了,跑来将沈默抱在怀里,十分警惕地望着沈砚。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家里?!”
闻言,沈砚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一头凌乱的秀发,露出那张埋汰的脸,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一听到这声音,还有这张熟悉的面孔。
妇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见了鬼一般。
这时,屋子内又传来了沈崇文的声音。
“燕子,外面怎么那么吵?”
他走出门一看,顿时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抄起门边的锄头,迅速上前挡在燕兰母子二人的身前。
沈砚上下打量着沈崇文,对方衣着同样朴素,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即便是人到中年也只是平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甚至比以前更加有魅力。
真是难怪能迷得燕兰神魂颠倒。
不惜跟他跑到这鬼地方躲债。
“你是沈砚?!”
沈崇文认出了沈砚之后,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旋即便听到燕兰的声音提了八个调,几乎是尖叫着骂道。
“你给我马上滚出我家!”
“小白眼狼,你既然有骨气离家出走,那你就给我走远点,还回来干什么?!”
“我们家就算是养鸡,养鸭,养狗也不会养你!”
“......”
话音一落,沈崇文也举起手中的锄头驱赶着沈砚,就好像看到了过街老鼠一样。
沈砚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怎么跟个乌鸦似的,万一把江平给引来可就完蛋了。
“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
可对方根本不听自己解释,沈崇文竟举起锄头便朝自己身上砸来。
对待亲生儿子都下如此重的狠手,看来这些年他也没有任何长进。
沈砚抬手轻而易举地便将锄头抓住,瘦弱的右手此刻像是一把铁钳,不论对方怎么挣扎,不仅锄头没有动,连看起来瘦弱无比的沈砚也分毫未动。
沈崇文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公子哥了,身形看起来也结实不少。
可在他的面前却显得有些无力。
“你......你做了什么?!”
他的脸上充斥着惊骇之色。
就见沈砚突然欺身上前,灵气凝聚在右腿上,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膛。
沈崇文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头牛给撞到,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燕兰顿时尖叫了一声,赶紧回头将沈崇文扶起。
回过头却只见沈砚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有院子的大门虚掩着。
晚风吹来吱吱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