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只见床榻上的灰袍老者猛地醒来,侧耳倾听,确保附近没人之后,这才赶紧将黑色的布条摘下。
那一双晶亮的双眼灿若星辰,这与他的外表极不匹配,就连那手也非常地稚嫩,除了有点黑以外,显然并不属于一双老人的手。
这人自然并不是盲老,而是服用了易容丹的沈砚,真正的盲老早已经被沈砚自己的手下给焚烧成一堆黑灰,随风不知飘向了何方……
此时,沈砚下床活动了一下身子,刚才趁人不备爬上听雨楼,直接从上面一跃而下,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换作以前肯定要摔成重伤,可现在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锤炼的异常强大,不仅没受内伤,就连表面上也没出现什么淤青。
紧接着他又坐到了椅子上,将脸凑到了铜镜前,伸手扯了扯脸上的皮肉,只觉得软软塌塌的,一点也没有弹性。
还有贴在下巴上长长的一把的山羊毛,这么看起来倒是与那老头倒是一般无二。
只是自己的手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不过大多时候都藏在袖子里,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砚思索了片刻,决定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开始自己的行动。
这段时间就盘坐在床榻上静心修炼……
深夜。
一道灰袍身影堂而皇之地在听雨楼内到处闲逛,即便是被人看到了他也丝毫不慌,对方甚至还会冲自己行礼,恭敬地称自己一声盲老。
最终沈砚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就连院门也被用手腕粗的铁链锁着,不过对于有修为的人来说,这锁根本形同虚设。
沈砚轻轻一跃便跳过了墙头,进入了院内,放眼望去,遍地都是杂草,看起来已经许久没人来打理过,只是屋子内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听起来好像是在凿墙……?
“你慢点挖,时间还长,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引来了人!”
听起来似乎是燕兰的声音,沈砚突然来了兴致,悄悄走到窗边,手指戳破窗户纸,还没将一只眼睛凑过去,立刻便有一股恶臭钻进鼻子里。
筑基期的修士五感敏锐,沈砚如今修成了玲珑身,六识通达,七窍连心,那股恶臭更是直接被放大了许多倍,直接熏的他头昏脑胀。
到现在沈砚终于知道,原来臭到一定程度,是真的会晕!
索性他便憋着口气,将一只眼睛凑到洞口张望一番,只见里面漆黑的一片,不过凭他现在的目力依然能够看得很清楚。
屋子内十分地脏乱,到处都是食物的残渣,屋子角落的地上还有几坨不明物体,看起来时间有点长,已经开始发黑,正与一滩发黄的液体混杂在一起……
原来那股恶臭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家具也没有,也没地方解决三急,吃法睡觉屙屎也都在一起……
而此时正有两道身影缩在墙边,两人身上都十分脏乱,其中一道略显娇小的身影站在一旁,神情急切地看着对方。
此人应该就是燕兰了,而另一位正手执一块从地上扣下来的石砖,正咚咚咚地卖力砸墙。
声音不大,力道很轻,不知道他们用这样的办法敲了多久,但沈砚看去,他们面前的墙壁似乎已经深深凹进去了一片……
燕兰看着将要被砸开的墙壁,不由得扶着墙壁失声痛哭起来,这两个多月以来,自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就跟畜牲一样。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不就是人有羞耻心吗?
可这段时间,自己只是为了活下去,吃的是剩下的饭菜,睡的是冰冷的地板,就连三急也是随地解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羞耻?
要不是沈崇文阻止,她说不定早就用腰带系在房梁上吊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