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的气味一直持续到了一条幽暗冷清的长街，那里没有任何的店面，也没有萤火和烛光。只有两个月亮带来的光辉，投射在地面上，隐隐绰绰。

凌若宁走到一个拐角处，便停了下来。

他再一次用狐尾围住毛七七的腰间，将她轻轻地放到地面上，随即又恢复了人类的形态，眼中泛着一丝丝的光，这令他的黑暗当中，也能清晰地看清楚任何事物。

于是，他对着拐角处说着：“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见着拐角处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凌若宁再次冲着那儿说着：“还不出来？信不信我告诉地藏王？让他来收拾你？那估计你的下场就不那么好了，毕竟我对你还算比较心软的。”

“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打小报告！”这一句威胁似乎有些用处，小少爷快步从拐角处跑了出来，“我都藏得这么好了，你怎么还能找到我？”

“小屁孩，我可是狐仙，你身上那股味道三里之外都能闻出来了。”凌若宁低头看了看满脸涨红的小少爷，“一百多年前，你的元神刚成人形，还是个婴儿那会，我就记住你的味道了。你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玉，还是我专门从青丘山，给你带回来的。没想到啊，长到现在竟然成了个白眼狼。”

“你等等，他？是谛听？”毛七七看着凌若宁和小少爷，既疑惑，又兴奋。“谛听不灵兽么？怎么现在成了个小孩?”毛七七看上去似乎还没有吃饱，于是她拿出吃着剩下的一些香烛，边吃边问了起来。

“一百多年前，谛听的修灵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元神超脱了灵兽的躯壳，幻化出了人性。那时候谛听的元神，和人出生的时候一样，只是一个婴儿。但灵兽的灵智开化始终太慢，比不上人类的快速成长，所以过了一百多年，他的灵智也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但他的元神一旦回归了本体，就会获得深不可测的灵力。就算我这样一个修炼上千年的狐仙，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就趁现在，为所欲为一下。”

凌若宁拽住小少爷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仔细地看着小少爷的模样，“啧，要不是看在你对我们七七那么好，我早就把你团成球打包过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谛听的？”毛七七走过来，同样仔细地看着小少爷的脸，顺便揉了揉他脸上的肉肉。

“在楼的交界。”

“你记不记得楼的交界处，有一所四面都是镜子的房子？那里守卫的鬼差捉住他的时候，那些镜子在一瞬间照映出了他谛听的模样。他很聪明，懂得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照映出来的时间很短。但是很不幸，还是被我看见了。”

毛七七这才想起，在幽都交界点的时候，小少爷突变变脸的时候，变成了一张似虎，似麒麟的模样。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那张脸，就是谛听的模样。那模样和现在看到的身娇柔嫩的小娃娃的脸，差别可真的太大了。

“怪不得，在楼发现他的时候，你会让他和我们一块走。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变得不那么傲娇了。”毛七七揶揄起来，“原来是别有所图？”

“那是当然，我才没有那么随便。”凌若宁看上去很得意，他揉了揉小少爷的小辫儿，笑嘻嘻地说着：“小少爷，那......走吧，我们去无间？”

小少爷很明显不愿意回去，“我都一百多年没有回去了！才不要回去！我要回去找秋颜！你放开我！别以为我现在是个小孩你就能欺负我！你这个大坏蛋！我要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