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正是万贺门掌门人。”樵夫神色平淡,虽然语出惊人,但却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陆远沉默片刻,而后干笑道:“前辈说笑了,前辈若是那万贺门的掌门人,怎会出现在此处,怎会无缘无故相救晚辈。”
“年纪轻轻还想套老夫的话,老夫这些本就是想告诉你的,不想告诉你的,你一句也套不出来。”樵夫语气无怒无喜,说完便自顾自的吃鱼,这倒是让陆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真是万贺门掌门人?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难道是因为周亦染?不可能,他又怎知我与周亦染相识,还是因为方霖?他方才便提到方霖。可是万贺门掌门,和霖儿又有什么关系?
陆远琢磨不透,这自称万贺门掌门的樵夫陈洛先复又问道:
“你与昆仑仙宫那小女娃走到哪一步了?”
陆远有些尴尬,这陈洛先竟如此直白,陆远不知此人是好是坏,故而模棱两可答到,“前辈,我与霖儿是至交好友。”
那陈洛先看了陆远一眼,不再询问关于方霖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怎会与周亦染相识?”
周亦染毕竟也是万贺门之人,陈洛先问这个,陆远倒是觉得正常许多,不过却又奇怪,怎么好似自己的行踪尽皆被此人掌握了。
“我与周亦染前辈相识亦是偶然,陈洛先前辈,你莫不是一直跟踪晚辈罢?”
“胡扯,我跟踪你个无名小卒作甚?若不是看你与昆仑仙宫那小女娃如漆似胶,老夫懒得管你死活。”陈洛先似乎对方霖颇为了解,但显然方霖对于万贺门之人却了解不多,或者说方霖对岭南道无甚了解,这让陆远狐疑不定,十分费解。
陆远与陈洛先席地吃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渐渐天凉,陆远有些睡眼惺忪,昏昏沉沉,那陈洛先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将他拍醒,对他说道:
“小子,好生修炼,那小女娃的事,将来我会告诉你,现在你的修为无足轻重,太弱了。”
说罢陈洛先先行一步,向南而去,走出几丈远,复又说道:“小子,我与你之谈话,莫要说出去。”说罢便飘然离去,不再回头。留陆远一人静坐原地,不得其解。
半晌,陆远摇摇头,今日被一自称是万贺门掌门的奇怪之人相救,又对自己说了一番奇怪之话,令陆远不明所以,而后又自顾离去,陆远不再去想此人与方霖的关系,他是否是真的万贺门掌门,那人也说了,时机成熟自会告诉自己。
陆远借道庐山,向龙虎山而去,不得不说,陆远修为进展已然神速,短短几个月间,已经可以与琴武阳勉强交手,超出了他的预料,又在路上行了半月,陆远终于到了龙虎山地界。龙虎山地势磅礴,幅员辽阔,距洪州府有几百里地,距最近的上清镇仅有四五里,陆远来到了上清镇,料想在这小镇上应该能遇到一些葛清派的门人,打探一些情况。
陆远在酒肆中见到数位身着道袍,年约十七八的年轻道士,坐在一起喝茶,便上去询问:
“诸位道长,可是来自龙虎山葛清派?在下自漳州府而来,欲求拜访葛清派。”
那几个年轻道士面面相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个年岁大点的回复陆远道:
“这位郎君,第一次来上清镇吧?可能没见过我们的道袍,我们是正一派的,也在龙虎山上修炼。”
陆远有些惊诧,怎么还有个正一派,陆远见到上清镇的道士,便以为是葛清派门人,未曾想到龙虎山上并非只有一个门派。
陆远坐下与几位正一派的年轻道士洽谈,几番询问才有所了解,这正一派竟是天师道的分支门派之一。后汉顺帝时期,天师张道陵在益州创立五斗米教,又称天师道,是道教第一个门派,而后天师道的几代传人远走神州赤县各地,将道教正统传遍天下,也令天师道开枝散叶,四处开花。正一派便是天师道的正统分支之一,只不过年代久远,已经另立门派,和天师道没有多大联系了。
说起来,正一派的创派祖师名为陆静修,曾入朝为官,是南朝宋时期在江南一带振兴天师道的名人,与陆远一样,皆是出自吴郡陆氏。
正一派经过几百年的掌门更替,到了这一脉,又回到了陆静修后人手里,此代正一派掌门为陆冕真人,年仅三十余岁,修为高深,常在龙虎山中静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