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得片刻,方霖的手六经脉便充斥进了那水波一般的乾元之气,而后壁垒厚实的镇星相力竟在乾元之气的引导下,寸寸消融,回归无形无色,化为本源内力,复又被那老者一吸,尽数没入他体内,成为他的内力。
方霖怒火三丈,什么狗屁乾元功,不过是化功大法罢了,一招化功,一招吸功,相互配合,妙到毫巅,却又损人道行,阴险歹毒。也不知是谁创作出来的,料想那创此功法的老祖凭着这等功夫即便独步武林,也必将受天下武林唾弃,惶惶终日在追杀中度过。
“辰星相力啊,生死人肉白骨,若是老夫能得到心法,不知我这双腿还能站起来否。”
老者化掉方霖镇星相力的同时,也抽取了手臂内的一丝辰星相力,没入他的体内,辰星相力的滋润,似乎都让他面色红润了半分,枯槁身体焕发生机,不禁发出如此感叹。
活该,方霖心道,还想觊觎我派至高心法,岂知这不是人人都能炼得了的,昆仑仙宫至今未有男弟子,怕是强行修炼五星相力的人都下黄泉去了。
“你究竟是谁…”
方霖甫一发问,那老者却是淡笑一声,竟说了一句令方霖捉摸不透的话语:“再确定一下”,而后独臂迅速抟动,掐在方霖脖子上,将她拉到身边。
方霖只觉得呼吸困难,颈骨欲裂,这便罢了,那老者竟提来方霖,一口咬在她细嫩白净的脖子上,方霖只觉右侧后颈一阵刺痛,粗糙干涸的嘴唇贴肤,锐利的牙齿刺破表皮,几乎刺穿颈脉,而后嘴中一吮,竟在生生吸方霖的血。
羞,怒,惊在方霖不安的心中炸裂开来,自小到大还未受过这种委屈,虽说陆远也曾不由分说,吻她脖子,为她吸虫,但至少是温柔轻巧的,而这满嘴污血,手脚粗鲁的老者竟这般残暴,生生吸她鲜血,恶鬼已不足以形容此人。
眼泪都快气出来了,方霖只希望那挂在墙上画像中的二人再生,将这老者送下去,莫在为祸世间,怒火充斥胸口,方霖再次凝结镇星相力,对着老者胸膛便狠狠拍击,一连拍了数掌,那看似枯瘦如柴的躯壳却岿然不动,乾元之气御体,令方霖白费力气,无可奈何。
好在老者并未吸多久,不过嘬了两口,便将方霖丢在一边,那老者满口鲜血,竟舔舔唇舌,意犹未尽,心中既有惊异也有喜悦:果真有大哥血脉的味道。只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来。
方霖挣扎着爬起来,以白衣袖子狠狠擦拭后颈,皮肉翻开的剧痛都不如伤口沾此人唾沫血污的侮辱来的难受,霎时白袖染红一片。盯着那舔唇的老者,目光七分愤恨却又三分无奈,自己今日究竟招谁惹谁,本就失血过多,还要被人吸血,抽泣声起,一向意志坚强的方霖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知这老者还欲作甚,打他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内力去个七七八八,又被他吸了一部分,手臂经脉空虚乏力,一阵酸痛,只能望着他,等待他命令,方霖此刻多少心灰意冷,已做好打算,若此人要图谋不轨,便是自尽也受不得这份侮辱。
那老者似乎正在思索,是将她留在这里,让她吐出辰星相力口诀,还是将她杀了,莫要泄露自己藏身之处。可是此女年不足二十,修为却是颇为了得,尤其是她竟能同时修行五星相力,假以时日,必是昆仑仙宫下一代宫主。这般天赋,杀了可惜,给她洗脑一番,回归我们家族,与方杜互为老夫的左膀右臂,岂不美哉。
于是老者便打算将方霖留在紫云洞内,给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洗脑大计,手已探出,吸功大法又要施展,然而突兀之间,静谧阴冷的山洞内突然狂风大作,又是一股至强吸力自洞外而来,老者皱眉疑惑,片刻之间,已想到了是谁,犹豫片刻,便散了功力,任由方霖被这股阴风卷走。
方霖只觉得先被那老者探手一吸,身子前倾,然而不过片刻,山洞内竟然突兀起了大风,生生将洞内物什都向洞外吹,把那禁锢老者的铁索刮的铿铿作响,随后老者的吸力竟越发微弱,抵不过这一股大风,方霖体虚无力,身子轻盈,便被这股大风向后刮去。
奇异的是,那十二幅棺椁嘎吱作响,几乎摇摇欲坠,似要被狂风刮烂,然而却堪堪稳住,未被掀开棺盖,而后方霖被这股大风直直刮上墙壁,顺势在墙上轻点两步,上到那被黑袍人推下去的地方,又被一直大手托住后心,山洞内的狂风才渐渐止息。
“听得你的声音,我以白虎内力刮起大风,将你吹回来,怎么样,可曾受了伤?”
先前被那老者咬颈吸血,方霖已是惊弓之鸟,一惊一乍的,感觉到有一只宽厚大手贴在后背,赶紧后退三步,此处靠近瀑布洞口,已有缕缕光线,见得是那在龙虎山采茶祭时相遇,并与自己示好的万贺门白天王方杜,方才松了口气。
方杜口中说是白虎内力刮起大风,而左手却是负于身后,渐渐隐去吸功大法的真气,不被方霖发现,方杜高大威猛,九尺身材,器宇轩昂,剑眉隆鼻,目若朗星,颇有威严正气,令方霖心安了三分。
“无恙,一些轻伤,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方前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方霖与他走出山洞,重见天日,不禁心情舒畅了许多,方杜语气沉稳,回复她道:
“本王出万贺门,前来罗浮山拜访禅师,而后偶遇那陆远小兄弟,见他被一人挟持,陆远冲我大喝:去北山秘洞内救方霖,我与那挟持他的人对了几招,欲救陆远,但那人步伐敏捷,出手狡猾,本王追之不及,让他逃了,便对陆远小兄弟说,会救你,带你去广州府,让他脱身之后来广州府找你,于是本王便来这紫云洞,听到你的声音,刮大风将你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