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女侠,女侠,救救我。”
“女侠在上,救我师弟。”
“女侠,女菩萨,昆仑山,祁连山的女菩萨,救救我唯一的徒弟吧。”
“你要什么天材地宝我都给你,只求你今日护我两个弟子不死,我的门派里什么都有…”
一众武林高手见方霖这般神奇,竟是那大琴殿琴音的克星,一手莹白内力能将人从白雪幻境中拉回来,便连药也不偷了,尽数腾身过来,将方霖团团围住,要她救人,然而所来之人,大多胡须飘飘,一把年纪,一身内力深厚,短时间内根本进不了幻境,个个活蹦乱跳的,更有无耻之徒,自身尚有余力抵抗琴音,竟也匍匐而来,要方霖救他自己的命,而真正将死的年轻弟子,却是浑身痛苦趴在雪地里,动弹不得又如何爬过来求方霖救命。
“我…尽力罢。”
几个高手皆是抱着门内得意弟子,甚至儿女前来,尽皆昏迷,雪地拥挤,那高手一脚把倒地昏迷的普通将士踢开,方霖正欲发怒,却被那人将一个年方及笄的妙龄少女塞到怀里,毫不犹豫跪下磕头。
见他护女心切,方霖心软,为那少女把脉,还有微弱气息,费去许多内力,将那少女救活,又将她打晕,免得再受琴音之苦,众人离得近了,方才看清方霖如何施法救人的,尽皆兴奋不已。
“神迹啊。”
方霖陆续救了十几个年轻弟子,已觉疲惫不堪,脑袋昏昏沉沉,这帮人未中幻境,自己这个女菩萨却要先人而去了。后面推推搡搡的诸多高手突兀让开了一条道路,眼角瞥见一束百衲衣飘身而来。
“女侠啊,你慈悲心肠,法力通天,救救他吧,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啊,老身就不该带他来大漠,夺那该死的神药为他续命,如今反倒连一天也活不了了。”
却见得一个皱纹尼姑,正是先前怂恿诸人造反的高手,拂尘之下不知杀了多少人,竟抱着一个光头小和尚跪在方霖面前,那小和尚浑身冰凉,嘴唇发紫,不知还有命否,众人无不愕然,还有这等奇事,但见那尼姑涕泗横流,哭的肝肠寸断,却又不似弄虚作假,有高僧愤怒,想要斥她不知羞耻,为佛祖蒙羞,却又不敢触她软肋,怕她一怒杀人。
方霖没有说什么,为那手腕冰凉的小和尚把脉,许久皱眉一叹:“师太请节哀,小和尚圆寂了。”
“什么?”师太双目茫然,似是无法接受,冷言冷语问道:“你是不是疲倦了,便不想救人了。”
方霖不解,迷糊说道:“他心脉已断,不是死于琴曲,而是掌力,便是死于琴曲,此刻也晚了。”话音未落,却是见得师太原本冷漠的脸转瞬布满一幅狠色,狰狞道:“孽畜,见死不救。”
立掌成风,果真一怒杀人,要拍碎方霖心脉,方霖本就疲倦,内力不济,根本躲不开这一掌,连遗言都来不及说,危难之际,突然听见身侧一声怒喝“滚开”,一道沧桑虎掌,饱含正气,磅礴浩荡,拍在师太掌上,将她拍飞数丈远,吐出鲜血,师太见状大骇,卷起袖子便远遁而去。
却是仆固怀恩,及时救了方霖一命,怀恩睁目环视,侯在方霖身边,一众高手尽皆惊骇,一是不齿师太行径,二是惊诧此人不显山不露水,竟然这么强,那师太根本不是对手,迫不得已收起了些许造次之心。
“此女率直义气,比那群道貌岸然之徒更值得结交,大将军你去为她解解围。”李亨与李豫将两片玉佩贴在双耳上,又有陈玄礼真气相助,勉强抵御琴音,此刻看在眼里,便命陈玄礼去帮她一回,陈玄礼大迈步子上前,立于方霖左侧,抽刀而出,横刀与刀鞘嘶割之声,如天上盘旋的琴曲一般沁人心寒。
“各位好自为之,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来了仙娥谷,死在这里,就不要怨恨别人,尤其是你的救命恩人。”
仆固怀恩与陈玄礼一左一右,如门神般护卫着她,终是让她心中有了一丝温暖,虽然陈玄礼作出此举是要她先救一众龙武军。
“你尽管歇息,有我在,无人敢暗中偷袭。”仆固怀恩负手长立,正气凛然,方霖嘴角浅笑,本想问他,你与你那主公郭子仪谁更厉害,却是未想,怀恩先开口提此事:“我听郭将军说起过你,将军目光果然深邃。”
“师父曾告诉我,莫要轻易出手,以岁星相力救人,便是这个道理罢。”方霖长叹一声,倒有看开之感,并无抱怨之意。
仆固怀恩默然,许久开口道:“你知道就好。”
“我知会了郭老,料想这么多日过去,他应该快到了,只是不知凭他一人,能解仙娥谷之围么。”如此十二日,陆远快马加鞭,赶去九原郡尚要八日,郭子仪轻功通天,这个时间也只有他能单枪匹马赶过来,朔方军很难指望上。
“郭将军会来?那应当是困局得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