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苗的父亲曾经可是殿试第三名的探花郎,被皇上钦点为翰林院编修,正七品。直接就进了这翰林院。蓉苗是他父亲的头个嫡女,对她自是格外的上心,从小就放在身边亲自教导。所以蓉苗的学问自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到了蓉苗议亲的时候,与她父亲同在翰林院任职,官从六品,的徐讲侍上门为自己的嫡长子向蓉苗提亲。徐讲侍职位比自己高那么一点,但也算是门户相对,再者是知根知底的同僚家。蓉苗的父亲觉得自己也是真心为女儿考量过的,这门亲事在他看来很是满意。两家都已经交换过庚帖。蓉苗却对老家来投靠他父亲的秀才表哥情投意合,并同她父亲说自己非他不嫁。
蓉编修自然是不会同意得,他觉得人无信则不立,既然他已经答应把女儿嫁到徐家去,双方也已经互换了庚帖,蓉苗是同意就嫁,不同意也得嫁。况且这个落魄来投靠他的表外甥,一点读书人的风骨也没有拿什么同徐讲侍的嫡长子去比,他看自己女儿也是被鬼迷了心窍。
而这蓉苗也实在是个倔强的,竟然宁死不屈。把蓉编修气得发抖。最后,他给女儿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嫁到徐家去,要么就当他没有这个女儿......
蓉苗竟毅然的离开了蓉府同他表哥私奔去了。她说名节诚可贵,亲人价至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一时之间轰动璜城,惊世骇俗。璜城中的人对此也是风评褒贬不一。
当然蓉苗可没同他表哥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他那表哥本就不是个好的,他见蓉苗为了她众叛亲离的非但没有感动,还惋惜不已,自个儿好不容易才攀上的高枝这说没就没了,俗话说的好这落魄的凤凰还不如山鸡呢。占了蓉苗的清白后就对她弃若敝屣。为了自己的远大前程,继续攀他的高枝去了。
若是一般的闺阁女子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大概会寻个三尺白绫,上吊,吊死自个儿了算了。但蓉苗不同,虽是生的女儿身,但却怀揣满腹锦纶,眼界心境又岂是寻常女子能及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女子视贞洁清誉如性命的世道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秀才表哥巧言令色,而她又恰逢少女怀春。纵然是有大智慧的女子,在这一个情字之上,也会变得愚不可及。
蓉苗痛定思痛,觉得这事情错不在自己,她已经受到了了很大的伤害,万不能再用男子犯下的错来伤害自个儿了。
不过对终究也是对情爱之事死了心绝了念头。再回蓉府是不可能的,她需要吃饭需要生活,就这样做了女先生。
起先是没人请她到府上的,因为女子最重德行,可不敢请这样伤风败俗的人来带坏了自家的女儿。
不过在这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偶有看法不同的人请了她来为家中女儿授课。经她指导授课的女子在琴棋书画上造诣都突飞猛进,各大世家闻风而动,竟都争相请她来家中为女儿授课。
她从被人唾弃成伤风败俗的代表,又成为女先生业内的香饽饽。
她说,世道艰难,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她还说了,人间正道是沧桑,正道不是天赐,而是人踏出来的,只管走,只管累,只管摔,只眼继续往前走,总是可以挣得来这份公道。
蓉苗一如即往的低调,和从容。
她肯到武国公府授小白冉课业,是因为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安氏,受过安氏的恩惠的原故。
她能有今日是天道酬勤,也是才华使然。可她却总觉得当日若不是遇见安氏,有她的举荐,自己不过过得像今日这样好,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重要的是当时白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就连平日交好的人,都谈白家而色变,避之不及,唯恐被殃及池鱼。
而蓉先生却不一样……
白冉正想着蓉先生的事情,她就来了。
也才桃李之年,却穿着一身青灰色夹薄棉的襦裙,发髻上就叉了根木质发簪固定。五官周正,皮肤也还素净。实在是太不会打扮了。或许是女为悦己者容,没了这份心思,自然也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如何了。
“咳咳——”蓉先生冷着一张脸出声提醒,她看小白冉一双大眼睛好像没见过她似的,竟还上下打量起她来了。
白冉见状笑嘻嘻的冲蓉苗问好,道“蓉先生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上辈子白冉可是觉得这蓉先生长得不好看穿得不好看,端的神情还是肃穆又冰冷的,还让她识字、背书、练画……天知道白然有多讨厌这蓉先生,每次见到她,这小脸皱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比苦瓜还要苦上三分……
上回见面可是上辈子的事情,确实是很久很久没再见了,现在知道知道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蓉苗心里觉得这小丫头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要偷懒了,神色清冷道“我不管你是上回摔了转性了,还是故意说好话巴结我,我都是不可能免了你的课业的。”
“但请蓉老师指教,布置课业。”小白冉头如蒜捣。
蓉苗看小白冉脸色满是见到以及的欣喜,心下诧异,又觉得有些宽慰。面荣是一贯的清冷,嘴角速度微微划开了浅浅的弧度。道“你的基础实在太差,目下没办法往下教。之前给你的簪花小楷字帖本上面的字你都已经识得,你先回去多看看,多读几遍加深理解。每日在仔细认真地临摹二十张,如此先练个三天,第四天把你练好的字带过来于我看看。”
白冉乖巧的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