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现在都晚上了，你的房钱都数完了，不如明天一早吧，我今晚先去店里凑和一晚。我明早7：30在研究院大门口等你。”周佟伸手抱了抱疲惫的唐小娟，走了。

7：30，周佟已经将被子被褥什么的捆好在大门口等她了。

“坐公交去吧，有一趟直达。”周佟建议。其实如果不是太远，她倒宁可走路过去，现在省一分是一下，下一分还不知道何时能赚到呢。

好在那天是周日，没有赶着要上班的人，公交车还不太拥挤，刚好能容得下他们拿着被子什么的，不会被挤得太难堪。

“这是燕莎友谊商城，凯宾斯基饭店，再下面是中日青年交流中心，对面一大片全是各国的大使馆区。”

他们在中日青年交流中心下车，四周全是高楼大厦，唐小娟有点不放心：“你租的是什么房呀，贵吗？”

“不贵，就在前面，你跟我来。”

周佟在前面带路，沿着中日青年交流中心的围墙往前走了大约5分钟，拐进一条小胡同，这里明显的就是城中村了，连路面都没有铺水泥柏油什么的，坑坑洼洼，风一吹，扬起一大片灰尘。废弃的塑料袋随风舞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的，在做着自由落体快到地面的时候，又被一赶风吹上去，再晃晃荡荡地自由落体，如此反复。

后面全是一片平房。

马路两边，开着一两家写满韩文的朝鲜冷面店，早餐店倒是有好几家。一排铺面零星地夹着一两家卖日用品、鞋袜什么的。这些日用品、鞋袜都盖在一张半透明的塑料纸下面，塑料纸原来应该是透明的，只是落了太多的灰尘，也变成不透明了。有需要购买的，得掀开塑料纸寻找合适自己的。

怎么看怎么象电视里面演古装戏一些客栈什么的场景，如果牵匹马走过，那就更象了。

拐了几道弯，终于在一个四合院前停下，周佟拿钥匙开了门。四合院只有南北两个方向四间房。

“这北面两间一个靠西的这家是一对浙江夫妇，卖花的，靠东那边也是浙江人，男人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女人在家做饭。南面这栋靠东最大那间住着几个民工，他们合租的，我们住里面靠西的那间。”进了院落，周佟边走边介绍。

在南边最里面一间房，周佟停下来，用钥匙打开门，顺手拉亮了灯。

屋里光线很暗，不开灯几乎看不见。四周墙壁全是裸露的红砖，靠里是一张不到1.2米宽的木板铺成的床，床脚同样是几块红砖搭成的。一张60公分大小的四方桌，再加一个废弃了的小煤炉便是屋里全部的摆设了。唐小娟和周佟同时进屋，感觉必须有一个爬到床上去才能把身子转开来。

“哪里有水？”唐小娟环视了一下屋子，没有发现有水源的地方。

“在院子里，水笼头是公用的。水电费含在房租里。”周佟指了指院外。院中央，砌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池，一个水笼头孤零零地竖在上面，几片黄叶横七竖八地躺在院中央。

“这里多少钱一个月？”

“150块，含水电费，但是不能用电饭煲之类的电器，除了正常的开灯、电视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