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华服男子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了白露。
白露却是不接,看着男子的眼神中露出了鄙夷!这么点钱就像泡妞?那意思很明显,这点钱白露连叶子都不想卖给他。
按理说这一钱银子已经够多了,只不过,白露只打算做一时买卖,绝没有长期合作的想法,既是一时买卖就要将利润最大化。
白露板着脸道:“这位爷,您看您身旁的这位姑娘,貌美如花,说是天仙也不过分,难道你对她的心意只值这区区一钱银子吗?姑娘的心里该有多难过呀。”
白露的话音刚落,女子的面色也不悦起来,对着华服男子哼了一声,撇过头去生着闷气。
杀人诛心,白露的话很得女子们的心意,本就是烟花之地,女子的青春便是财富,肯付出多少,便是爱的有多深。
一个不愿意为她们花银子的男人,实在没必要给好脸色,白白便宜了这些臭男人。
华服男子瞧见身旁的佳人不高兴了,连忙赔不是,这才从钱袋子里拿又掏出二锭碎银子。
虽然此时五钱银子也不少了,但是白露是个有骨气的人,有骨气的人不为五斗米折腰,若想折腰,起码要五十斗米。
白露没有去接男子手中的银子,冷冷的一哼,将花递给了男子一旁的女子:“姑娘,小生虽然贫寒,但却愿付出全部只为博得姑娘一笑,不像某些人,虽富甲一方,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买朵花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扭扭捏捏的,深怕太过贵重,真情假意一试便知。”
白露故意将话说的有些重,华服男子被说的满面通红,举着颤抖的手指指着白露:“你,你,你…”
华服男子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全,不过这没关系,白露也不需要他说出什么恭喜发财之类的话来贺喜自己新店开张。
拆散了一对情人后白露毫无愧疚,谁让他们的感情基础不够牢固。
这是一场对爱情的考验,看对方愿意为自己付出多少,当然不管他们付出多少白露总是嫌少……
爱情测试员白露朝着下一对鸳鸯走去。
前方十五米有郎财女貌,天打雷劈的一对,男子那膀大腰圆的身躯将身上的月白色华服撑的有些开,他满面油光,显得富气逼人,身旁的一名女子小鸟依人般的挽着他。
那名女子生的是一张让人呆愣的花容月貌,总会吸引不少回头率。
白衣财主看见白露手捧鲜花走来,很识相的拿出三两银子与白露手中的野花进行了等价交换。
这名财大气粗的白衣财主对那名姑娘的样子在白露看来像极了爱情,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如果他们分手了,白露就再也不相信钱了。
接着,白露朝着一对又一对的情人们走去,去散播快乐散播爱。
尽管买家事后的神情显然不想给白露五星好评,但白露不在乎,他不图虚名,作为一个无固定办公地点的奸商,哪怕收到的都是差评,他也会坚强勇敢的走下去,直到大家都买到了教训……
收了花的女子,只觉得自己倍有面子,像只高贵的天鹅,挺着白皙的脖颈朝着其他女人望去,得意之形溢于言表。
在场的其他女子们沸腾了,看向男伴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杀气。
还有个别彪悍的女子也是直接在男人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十分委屈的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大家都是这秦淮河最娇的花,凭啥那小妖精有她们没有?
娇花可不好养,必须娇生惯养,女子们达成了共识,大有不买花就是不爱我的势头。
众多冤大头,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心的,争先恐后的掏出银子向白露递去。
“哎,这位小兄弟,给我一朵!”
“那位小兄弟,我也要!”
“还有我,还有我。”
……
……
面对激情燃烧的买家们,白露很感动,白露高声喊道:“都不要抢,不要抢,人人都有,童叟无欺。”
嫖客们,哦不,是风流才子们的购买力刷新了白露对市场需求的认识,白露丝毫不改奸商本色,鲜花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也有一些嫖客,哦不,个别出手阔绰的风流才子由于比较风流,白露总是一句,“哎,不用找了,多给你一朵,算我吃点亏。”
介于供不应求,鲜花很快就售卖一空,买到鲜花的仁兄则是郎情妾意你好我好。
至于那些没有买到的仁兄则就只能看着别人甜甜蜜蜜,懊悔不已,痛恨自己今天没有带够银子,痛恨自己的同时,时不时被身旁美娇娘的冷脸色攻击。
白露掂了掂怀中的银两,虽然没有以一朵十两的天价卖出,但胜在薄利多销,怀中足足有五十多两银子。
小小的身躯抱着沉甸甸的银子,似乎在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
不过这并无关系,白露若是拿不动,自有人原意帮他拿,泱泱大国,自古以来就不缺古道热肠之士。
………………
………………
夕阳下,热肠之士那魁梧的身躯挡住了白露的阳光大道,白露笼罩在汉子们的阴影之下惶恐不安。
虽然没有大金链子大手表,也没有露背纹身,左青龙右白虎。
但是他知道这是遇上劫道的了,此时他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乖乖把钱交出去,获得一个上道的美名,另一种是挨顿打在乖乖把钱交出去,再被数落几声不识抬举……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白露自然明白,只不过他不甘心,交出银子今晚只能露宿街头,喝西北风,万一今晚不刮西北风,刮东南风,那自己不是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
白露抱着一丝侥幸,尴尬的朝汉子们憨厚地笑了笑:“几位爷,好巧啊。”
汉子们也朝他回应了一个笑容,不过不怎么憨厚。
“几位爷,还没吃饭吧,既然这么有缘,小的请各位爷吃顿饭怎么样?”
汉子们互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老子还要你这个叫花子请吃饭,传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臭要饭的,识相就把银子拿过来,免得让爷动手。”
见此,白露只能抱着怀中的银子,做着最后的告别,下一秒他就要做一个两袖清风的人。
汉子们又是一声大喝:“快点,在磨磨蹭蹭可别怪弟兄们以大欺小了。”
无奈之下,白露只得深呼几口气,双眼一闭,将手中的银钱朝着汉子丢去。
银钱出手,白露眼前的阴影并无消散,反倒愈发浓重了。
白露睁开眼,看见一名壮士,穿着一件青绿色马甲,背部的肌肉微微隆起,双手抱胸,手上还提着白露刚刚丢出去的那袋银钱。
虽然白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白露感觉此人很厉害啊,阴影下的白露隐约感到几分安全。
汉子们见来人身手不凡,又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一下子愣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前抢夺,只是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敢在马爷的地盘多管闲事。”
青年壮士冷笑一声:“你爷爷我不认识什么马爷,不知几位听过浪里小白龙的名号没有。”
青年壮士报出名号后,几名汉子面露苦色,与白露之前的面色一样,那是与银子道别的神色,汉子们咬了咬牙,双手抱拳:“原来是柳公子,只是,这井水不犯河水的,柳少侠可是越界了?”
姓柳的青年壮士,高高抬起头,冷哼了一声:“什么井水河水的,这小子是爷罩着的,你们要是跟他过不去就是跟小爷过不去,打狗还得看主人……”
汉子们见柳少侠一点面子不给心中愤怒难当,却也无可奈何,不知是畏惧柳少侠那沙包大的拳头,还是柳少侠那浪里小白龙的身份,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的狠话,便溜的没影了。
汉子们走后,白露的阳光大道终于重见天日,柳少侠也转过身,将钱袋丢给白露。
白露这才看清柳少侠的庐山真面目,柳少侠脸颊消瘦见骨,天庭饱满,轮廓分明的脸庞配上高挺的鼻梁,发达的胸肌坦露在外,一二三四……数不过来的腹肌块数,一声的腱子肉,完美的身躯一展无遗。
除了小麦色的肌肤外,小白龙的称号实在是当之无愧。
白露总算明白汉子们为啥不敢硬刚了,这是横的怕更横的,这家伙只怕是个练家子,属于狠角色。
对于狠角色,是要尊敬的,何况是有恩于自己的狠角色。
白露接过钱袋,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多谢柳少侠路见不平仗义相助。”
“不必多礼,柳某今天恰好路过醉花楼,见你竟能从哪些嫖客手中赚得银钱,觉得你有几分意思,柳某便悄悄跟上了,想不到呀,竟然有人抢先一步。
这话让白露有些绝望,白露眼皮一跳:“柳少侠,你也要打劫小的吗?”
柳少侠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露,哈哈大笑道:“哈哈,柳某从不劫无名鼠辈,只是见你有几分意思,帮你一把罢了,常言道,救命之恩可是不能不报……”
柳少侠这未说完的话,令白露浮想翩翩,白露安下的心再次高悬,双脚似灌了铅一样,立在那一动不动,白露心中忐忑不安,这家伙该不会是要自己……
忽然,白露只觉得肩头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白露回过神才看见柳少侠正盯着他看,看的白露老脸一红。
“我说你小子,柳某救了你,你总该报答一下柳某,再不济也得请你柳爷吃顿饭吧?”
白露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想多了,连忙答道:“多谢柳少侠赏脸,白露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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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就近找了一家客栈,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与柳少侠大吃大喝了起来。
白露对于眼前的柳少侠十分好奇,这柳少侠看着来头挺大,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这街头的地痞们竟也畏他三分,若是能抱上这位的大腿,日后讨个营生也好有个靠山。
白露端起一杯水酒朝着柳少侠敬去:“白露多谢柳少侠今日相助。”
柳少侠一杯水酒下肚,尽显洒脱:“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只不过看你也不像叫花子,怎会沦落至此。”
白露轻轻一叹:“哎,小弟祖上是生意人,奈何流年不利,家道中落……”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日你在醉花楼前,一副奸商的模样,原来是世代行商啊……”
白露尴尬地笑了笑:“柳兄见笑了,柳兄一表人才,不知柳兄尊姓大名”
柳少侠得意地一笑:“柳某便是浪里小白龙柳如风,专治各种不服,不,是专管不平事,最看不起那些欺负平头百姓的杂碎了。”
“好名!原来柳兄就是人称小白龙的柳如风,白某久仰如风兄大名,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白某能见到如风兄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露这一记马屁正好拍在马屁股上,拍的柳如风很舒坦,整个人都飘飘然的,酒不醉人,马屁却醉人。
今天这个大腿,白露打定了主意要抱紧,前世里他泡妞哪怕屡战屡败,也要屡败屡战,软磨硬泡最终拿下,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白露见火候适当,趁热打铁道:“如风兄,白某此生最大的夙愿就是结交像如风兄这样的侠义之士,若是如风兄不肯认白某这个兄弟,白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白某只好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柳如风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少年,虽然一副寒酸样,那双眸子却是清澈真挚,柳如风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好,以后你白露就是我柳如风的兄弟了,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走,咱们睡觉去!”
说着就揽着白露的肩膀往楼上走去,只是到了房门口白露没有进去的意思,朝着柳如风拱拱手道:“如风兄,好生歇息,明日再会。”
柳如风不解的问道:“白兄弟,你去哪?”
白露耸耸肩:“当然是去隔壁客房睡了。”
柳如风拉住白露:“都是兄弟了,同睡一间房有何关系?”
白露连忙解释道:“不瞒柳兄,白露会打呼噜,还是震天响的那种,怕是影响柳兄休息……”
此言一出,柳如风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寒暄几句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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