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儿眼中早已泪光闪动,长长睫毛上已经挂着些许泪珠,水汪汪的大眼随时可能倾盆暴雨的下来。
徐卿儿同情道:“那你不是要一辈子……”
俗话说的好,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
俗人自然听俗话,白露挥袖擦干泪水,趁此机会抓起徐卿儿那柔软无骨的芊芊细手很是揩了会油,一边摸一边反过来安慰道:“其实,这样挺好,从小到大,草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一时之间两人再无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秦淮河,各自的思绪也随着河水流淌而去。
“你刚刚吹的曲子很好听,可以在吹一遍吗。”
白露并无回话,两片树叶已经搭在了朱唇间。
一曲别样的曲调再次由白露的口中奏出,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
柳叶笛奏出的旋律,听得徐卿儿如痴如迷,她微微的闭上眼,享受着这短暂的自由,嘴角微微弯起。
春风拂过,吹起她散落在鬓边的几缕发丝,清亮悠远的曲调戛然而止,她不知道此刻的她在白露眼中有多美,老实说,白露内心起了波澜,甚至有一丝歹意。
白露情难自禁用手帮她轻轻一撩便再也放不下,动作就此僵住,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
短暂的寂静后,徐卿儿睁开眼,眼前的白露正在瞧着她,两人隔得如此之近,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心跳此起披伏,虽然知道白露是女儿身,可不知道为何,她的俏脸还是爬上了一抹红云。
下一秒,徐卿儿伸出如玉葱般的手指,拨弄着河水,朝着白露嘤嘤浅笑,把水泼向白露,一下子白露的脸上、发上、都被对方泼来的水所打湿,早已分不清是香汗还是水珠。
此刻的徐卿儿露出她从未有过的笑容,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单纯为了开心而笑,没有封建礼数的束缚,没有人时刻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她笑起来很好看,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瞧见平日里仪态优雅的千金小姐玩如此开心,白露自然不会扫兴,当即撩起袖子朝着徐卿儿泼水,两人就在河边嬉戏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不是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她只是个享受自由为笑而笑的少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渐渐累了,在河岸边坐了下来,徐卿儿自腰间拿起蓝色的罗帕,揩拭着白露被水沾湿的脸,白露竟然老脸一红,像个羞涩的少年。
白露转身摘了两片杨柳叶递给徐卿儿:”我教你吹树笛,以后只要你想找白露,就吹响树笛。“
徐卿儿接过了树叶,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散,她知道今天的徐卿儿也许再也不会出现。
她起身之时已经变回了那个知书达理,优雅高贵的豪门千金,在她的身后,是从远处赶来的丫鬟婆子。
不知为何,徐卿儿起身的那一刻,白露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这酸爽比起自己普度众生的痛感更上一层楼,白露自嘲一笑,如今连个金刚钻都没有,他竟然还想着揽瓷器活,实在有点杞人忧天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