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家伙表现的一脸无辜,可灵芙儿分明还是看到了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正在暗恼他的无情与自己的自作自受时,南山的眼神忽变得凌厉起来:“灵姑娘,对于这个法阵,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一刻,灵芙儿忽然很想摇头撒谎,可当对上他严肃的注视时,猛然意识到他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欲盖弥彰,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眼下似乎只有说真话,才有可能争取他的原谅。
“魔君是不是被封印在那个法阵里?”南山忽然再次询问。灵芙儿蓦地瞪大了眼,那表情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南山接着又说出了自己的推断:“由于这法阵出现了裂缝,封印之力不稳,所以魔君才会有部分分魂从这里面溜出,为祸人间。”
不料,这次灵芙儿却连连摇头:“魔君分魂不可能从这条裂缝中溜出,因为这个空间法阵并没有失效,受损部分丝毫不会影响整体的封印效果!”
“你怎知道不影响?”南山明显不信。
“是师父告诉我的,”灵芙儿连忙回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老人家可是阵法大家,所以魔君绝不会从魔界出来的!”
“魔界?”南山一听到这两个字,只觉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他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个空间法阵封印着魔界的入口?”
灵芙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肯定,南山觉得上古那场大战的真相又清晰了几分——看来当年昌禾大帝的确并没有诛杀魔君,而是在将它以及它的后代逐回魔界后,用空间法阵封锁了魔界通往人间的入口。
然而,又一个疑问接踵而至。
南山一直以为那些安易城中出现的魔化人都是魔君的手笔。既然魔君及其分魂不可能从魔界溜出,那眼前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又会是谁?
灵芙儿见南山此刻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不由惴惴不安起来。她开始主动承认错误:“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魔君并不在这座安易城中,原谅我没告诉你,因为我……我很想让你晚上一直陪……”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陷入沉思的南山似乎并没听到她的道歉。他猛然间抬起了头,目中射出两道寒光:“之前你为什么不让我靠近昌禾庙?那些魔化人是不是与你有关?一直以来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灵芙儿从未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状态下的南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些什么,却被南山再次打断。
“还有,你明知道魔君不在安易城中,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反而骗我和你一起浪费时间,简直是胡闹!城中很好玩吗?这些时间,我用来配合柳姑娘治病,你可知将会有多少魔化人因此获得新生?现在想想,你和柳神医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灵芙儿本已决定接下来骂不还口,可当听到“你和柳姑娘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句话时,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悲伤,并因激动最后转为了愤怒。
灵芙儿猛地抬起了头,冷笑一声道:“若你那位柳姑娘当真是神医,那些魔化人怕早就被她治好了,可是现在却连半点进展也没有。所以,之前夜里你一直和我在一起,这才没帮她的忙做无用功,你该感到幸运才对,否则那才是真的浪费时间!”
灵芙儿说完,猛地一擦眼泪,扭头跑开。南山愣愣注视着眼前这道即将消失的火红背影,低声说了句“抱歉!”
她不久前被打断的那句几近告白的话语,南山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然而他终究还是装作没听见,随后又用异常阴冷的口气质问她,最后甚至将柳回春拿出来说事,以刺激她。
先前灵芙儿摔倒前的小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之所以故意中途收手,一是为了防止肢体接触,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二是为了增加她对自己的恶感。
南山是在她和柳回春那次关于扎针的交锋中,明白她对自己的情意,然而他此时的心早已被另一道浅绿身影完全占据。所以,如今他所能做的,只有让她对自己彻底死心。
灵芙儿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身体即将接触地面的刹那,南山已悄然施展了驭土术,将地面灰尘凝聚成团上冲,以减轻她的下坠之势。正因如此,她之后才会感到格外呛人。他所做的这些绝不会让她有丝毫察觉。
直到远处那道红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南山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用冰冷的目光注视那座封印了整个魔界的空间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