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不明法度,皆为苞御下不严之过,
苞愿受刑领罚,还请世子息怒。”
张飞也知道夜半闯城是个大忌讳,
不过他当时莽撞上头,也没有顾忌这么多。
这会儿见虞翻要处置石苞,张飞赶紧打了个哈哈:
“哈,都是俺老张不好,就别难为这手下儿郎了。”
虞翻寒声道:
“法不严,则国必生乱,
张将军不守法度,自然有汉中王处置,
这守城军士不问好歹不守使命,若来是有巨盗冒充三将军,岂不是酿成大祸。
我虞翻身为世子长史,自问还是有资格处置。”
张飞素来敬重文士,虞翻这话说得器宇轩昂,他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刘禅和糜芳。
若是去年的刘禅,这会儿也应该帮石苞说说情,算了就算了。
但他现在是统帅之人,深知法度不明会有多大的损害。
这次进城的是张飞还好,
若是有巨盗和敌人的密探冒充张飞深夜入城,可是要出大乱子。
他沉思片刻,果断作出裁决:
江陵县令石苞御下不严,笞一百,暂不革职,以观后效。
今夜守城的军士皆髡剃去须发,调去屯田。
糜芳的家奴肯定也要处置
除了处罚石苞和守城的军士,刘禅也宣布了对自己的处罚。
“江陵的军士皆为孤一手操练,石苞也是孤一手提拔,孤识人不明,也当受重则
还请虞长史处置。”
刘禅智计百出,算无遗策,在江陵城中堪比天神,
在这江陵城中,谁也不敢对刘禅无礼。
虞翻也不敢。
刘禅此番表态,让虞翻颇为意外,不禁升起一股老怀大慰的感叹。
世子真非常人也。
不听张飞求情,处置石苞和守门军士,不仅是申明法度,还是给了虞翻一个巨大的面子。
这会儿刘禅又主动认错担下责任,端是一副虚心纳谏,勇于担当的明主气象。
要是在隔壁江东,虞翻这会儿已经被孙权撵出去了,
这怎能不让他欣慰非常。
“好,那老臣就做主,罚世子抄写易全篇,江陵重臣还需各自勤于政务,不可怠慢了。”
众人赶紧齐声称喏,张飞一脸懵逼,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阿,阿斗啊,三叔给你闯祸了,是不是?”
刘禅惨笑着摇摇头,无奈地道:
“没有,就算没有吧!”
张飞对手下非常严厉,自己却经常在军中喝酒,违反法度。
刘备和关羽拿他都没什么办法,别人也自然不敢说什么。
不过这大半夜自己风风火火到来,反而害的刘禅和刘禅的手下都受罚,这让张飞的老脸有点难看,一时沮丧地垂头不语,心道虞翻这货真是小题大做。
不过此人的武功倒是还不错,被俺一把扔出去居然还能站住,这种名士张飞倒是有意结交一番。
张飞的夫人夏侯娟一直站在不远处,见张飞闯祸,赶紧走上来拜见刘禅,请刘禅原谅。
刘禅哪敢受夏侯娟的礼,赶紧下拜行礼,口称参见叔母。
众人闹哄哄了一晚上,这会儿也没什么睡意。
刘禅把张飞夫妇及虞翻、糜芳和随后赶来的马良都请入房中落座,
糜芳和马良都埋怨张飞,让张飞一时也抬不起头来。
刘禅开了两罐可乐,笑吟吟地递过去,道:
“夏侯将军在已经安顿好,等天明便带三叔和叔母过去探望,
今日天色已晚,还请二位好生休息吧。”
夏侯娟颇为拘礼,按理说张飞和刘禅等人聊天,她不应该在这里露面,但听见许久未见的族兄之事,她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惨笑道:
“多谢世子了。”
“叔母何必如此拘礼,”刘禅苦笑道,“只是三叔和叔母要来,为何不提前派人通报一声,我们也好仔细准备迎接。”
张飞乐呵呵地道:
“我们离开益州的时候,正好赶上你召见的那个文士也来,
我们这一路同行,聊得起劲,倒是忘记提前叫人来报讯了。”
刘禅苦笑不语,马良和糜芳倒是没听说刘禅从益州召见何人,连忙询问。
虞翻更是感觉到一丝危机
世子为什么去益州召见什么文士,
是不是我等之前怠慢了,让世子有些不满?
“不知那位文士是哪位益州大才?
是李邵?还是张裔?”
“呃,其实,是是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