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小小的手摩挲着长春神书,面上露出缅怀的神色,半晌才问道:“风先生,你虽发现了我师父遗物,却并不是我师父弟子,为何要称呼我师姐?”
风允道:“逍遥子尊师当是与一条白色异蛇同归于尽,我在雪峰之上饥寒交迫,幸赖蛇尸才得以存活,尊师对我实有救命之恩。”
童姥面上大恸:“师父他,到底是不在了。他老人家突破引气境的心愿,临终前可还完成了吗?”
风允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童姥见此,更见哀戚。
“尊师当在天裂之变前逝世,不然他笔记中应记有天裂之事。天裂之变后,我偶得一神物吞食,海量的神力在我体内左冲右突,最终以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运功线路流转全身,我一跃成为了观想境巅峰的大高手。”
童姥心道:“修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突破到引气境,获得的防御法术水光甲,与这姓风的防御法术可不是一般模样,这姓风的言语不真不实,他对我有何图谋?他这样大的本事,我又有什么能让他觊觎?”
童姥心有所想,面上便露出一丝狐疑,极快却又隐去。这一闪即逝的狐疑没逃过风允的目光,他对这种情况早有所料。
“说来惭愧,我对经脉穴位一窍不通,但既从尊师笔记中知晓修行之事,怎么也是要尝试一番的。我强记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行功图谱,本来只是防备神书丢失,没想到却救了自己一命。因为所记行功图多有疏漏,我最终的运功线路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却只有七八成一样。”
童姥掩下目光,她不知该不该相信风允这番解释,但无论信与不信,童姥明白,她表面只能相信,引气境的高人,她得罪不起。
童姥压下心绪,听风允继续道:“我再拿出长春神书,学会鲲鱼化鹏观想法,然后灵魂出窍,一举突破到引气境。尊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对我有传道之恩,我合该称他为师,因此,我才称呼你为师姐。”
童姥转念又一想,引气境的高人愿意亲近,这是天下人求之不得的好事,绝无往外推的道理,别人哪有她这般幸运?
童姥面上露出了欢喜神色:“如此说来,风先生称呼我为师姐倒也不算错,出了你这个弟子,师父泉下有知,也当欣慰。”
童姥态度转变之快让风允微微愕然,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童姥的想法。风允对此也不介意,日久见人心,童姥终会明白他无有企图。
童姥笑道:“师弟,你此次出山,前往缥缈峰寻我,可有什么事?我若能做到,必不推辞。”
“我是为报师父之恩。”
童姥露出不解的神色,听风允继续道:“师父的笔记,师姐你还没看到,师父最喜爱的弟子,还是师姐你啊!师姐二十六岁那年遭遇不幸,师父一直耿耿于怀,师弟此来,正为弥补师父的遗憾!”
童姥霍然一惊,立身而起,语音发颤:“师弟此言何意?”
天山童姥如此失态,显见对她自己永如孩童的身形极为在意。
风允也不拖延,当即答道:“我这有一天赋法术,可缓缓修补肉身根基。方才我已经施展法眼,看过师姐你身体状况,不超一年,师姐你损伤的根基就可修复如初。”
童姥激动不已,数十年的梦魇竟有得以去除的一日,实是不敢置信,她不由紧张问:“师弟此言当真?”语气中充满期冀,又充溢着担心,担心风允拿她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