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县城,纵横近两千里,城内水网纵横,寿水穿城而过,向南注入居巢湖。
寿水之西,寿阳城北,有一片摩天之崖,崖壁上长满翠藤,藤上开一串串的白花,香气怡人,到了六七月份,翠藤上一串串的紫色寿阳豆,便成熟了。
寿阳豆形如葡萄,有一层紫色的薄壳,掰开薄壳,里面是乳白色果肉,散发着乳香味,吃起来香甜糯口。
寿阳豆补益元气,是练气境下,修炼内力的滋补之物,虽然不算珍贵,却是寿阳县城独有,离了这片山崖,便不能活。
一道碧水,从摩天崖顶泻下,如一条绿练,注入崖下深潭,这片摩天之崖便被寿阳人称为翠瀑崖。
碧水从深潭溢出,向东蜿蜒,如一条绿带,穿过一片占地广大的府院,注入寿水。
这片占地广大,临近寿水的府院,便是寿阳侯府。
当风允和云梦璃从天而降,显现身形,侯府守门的两个中年卫兵,皆愣住了。
云梦璃叫出了两个守卫姓名:“羊力、牛莽,我父亲和母亲可都在府中。”
一别二十年,当初的两个壮小伙,已是中年大叔了,他们这一守门,便是二十余年,父亲母亲是怕梦璃回来,认不得家门吗?
尖利的嗓音惊破侯府门前大道:“小娘回来了!小娘回来了……”
牛莽声嘶力竭地大喊,他撞破府门,狂奔向府内,边跑边连声呼喊,喊声让寂静的诺大侯府,沸腾了!
“小娘,你可回来了!”
羊力砰地跪下,以头触地,抬起头,泪眼婆娑道:“侯爷和夫人可想死你了!夫人正在府中,侯爷去了县衙,我这就赶去知会侯爷,小娘你回来了!”
羊力纵身而起,便要全力施展轻功,奔向县衙,云梦璃却止住了他。
“我自知会父亲!”
嫌羊力身法过慢,云梦璃起手一扬,打出一道讯光,飞射县衙去了。
阮慈伸出手,轻轻摩挲着空空的琴台,哀凄的思念在心中流淌。她心心念念盼着女儿活着回来,可这许多年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常常以为女儿在面前,深夜醒来,才知是美梦,于是泪湿了床衾。
“璃儿,你是否真的不在了?”阮慈失神呢喃。
“夫人,您莫说丧气话,小娘只是失去了音信,她终会回来的。”
阮慈回过神来,缓缓摇头:“禄蓉,你这话我听了二十年了,璃儿……”
“小娘回来了!”牛莽饱含内力的声音从侯府大门传了过来,隐隐约约。
阮慈怔然,然后自嘲道:“我真是老了,常常出现幻听,总以为璃儿回来了。”
“小娘回来了!”牛莽的声音更清晰了,夹杂着侯府内,听到云梦璃回府的惊呼声。
禄蓉激动不已,呼道:“夫人,小娘真的回来了!你听,小娘真的回来了!”
阮慈噌地站起身:“快,快去前院!”
“娘亲,璃儿回来了。”云梦璃的声音在琴阁外响起,她等不及牛莽通传,先一步飞越过来。
阮慈一步踏出,撞碎珠帘,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女儿云梦璃,她一下扑上去,颤抖的手摸上云梦璃脸,生怕又是梦一场,触手的是体温,她女儿云梦璃,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