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们以为三路大军应该是西路对西部鲜卑；中路对中部鲜卑；东路对鲜卑王庭，以及东部鲜卑的援兵。我本想让夏校尉暂缓攻势，等待我部会合，以雷霆之势扫平弹汗山。但是夏校尉说东部鲜卑的力量早已在去岁进攻辽西时损耗殆尽，如今已不足为虑。只要我们能拖住中部鲜卑，他就能攻破弹汗山，生擒檀石槐。”

“他倒是想得美！”有人不禁抱怨道：“我们在这跟鲜卑人拼命，他把最大的功劳拿了，真是岂有此理！”

“住口！”

臧旻呵斥了那名军官。

“如今天下汹汹，我等当齐心协力，上报天子，下安百姓，岂能谤议同僚，因私废公？再有妄言者，定斩不饶！”

那人连忙告罪，其他军官亦是噤若寒蝉。

“我意已决！命云飞、孙坚二部轻装急行，突破拦截，若鲜卑人来追，则与之战。不然则向东与夏校尉会合，以免其为鲜卑所趁！”

“喏！”

这个时候，铁木贞和陈萍正站在一个小坡上，望着数百米外的战场。

五百多名鲜卑骑兵和数量对等的乌桓骑兵纠缠在一起，不时有人中箭落马，然后被同伴践踏成肉泥。

然而，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鲜卑人突然分出大半兵力，朝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那里有二百汉军。

乌桓人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只是加大了攻击力度，准备吃掉留下来断后的鲜卑人。

“汉军的情况不妙啊。”陈萍突然说道。

“你觉得鲜卑人能打赢这支汉军？”铁木贞挑起了眉毛。

“不，同等数量下，鲜卑骑兵必定打不过身穿铁甲的汉军，但他们每次都不管乌桓人，只是尽力杀伤汉军的有生力量。再这样下去，联军很快就会失去平衡。”

正如陈萍所说，鲜卑人在和汉军交战的过程中根本占不到便宜。他们的箭射过去，往往被铠甲弹开，而汉军的箭射到鲜卑人身上至少是个轻伤。在短兵相接时，这种差距会体现得更加明显。

然而，鲜卑人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他们见到汉军就直接撞上去，把身体当成了武器，弄得汉军苦不堪言。

对高速冲锋的骑兵来说，“撞车”是最糟糕的情况。面对这种自杀式攻击，汉军的铁甲反而成了催命符。一旦被敌人撞下马，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陈萍和铁木贞看到的这支先锋军原本有一千五百人，汉军和乌桓骑兵各占一半，现在却变成了五比二。

实力的对比发生了变化，这比什么挑拨离间都有用。上一次遭到鲜卑人袭击时，乌桓人还分了一些骑兵去支援汉军，这次干脆就放他们死磕，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在陈萍看来，这个貌合神离的联盟迟早要出事，而鲜卑人正在拼命拱火。不得不承认，檀石槐这招确实是高。

当夏育率领的东路军到达弹汗山下的歠仇水畔时，一万骑兵已经死伤了三成。虽然敌人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但檀石槐的目的达到了。

汉军和乌桓骑兵的比例已经从最初的三比七变成了一比六，面对以逸待劳的王庭卫队，他们还有胜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