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相貌堂堂,声音洪亮,虽然浑身浴血,但这并没有令他失色半分,反而更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正是!”
听到臧旻提起自己的事迹,公孙瓒下意识地昂了一下头。
“子扬时常在我面前夸赞伯圭之勇烈。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俊杰。”臧旻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去请云司马和孙司马来,有军务相商。”
“喏!”
过了一会,孙坚和云飞先后来到大帐,臧旻说道:“子扬,你看这是谁来了?”
“伯圭?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看到公孙瓒浑身浴血的样子,云飞问道:“莫非是路上运气不好,遇到了鲜卑人的游骑?”
“不是路上遇到了鲜卑人。”公孙瓒叹了一口气,说道:“夏公这一路已经快要崩溃了,我等是拼死突围而来……”
臧旻脸色一变,抬手示意公孙瓒停下,然后走出大帐,让亲兵守在外面,不许人靠近。回来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夏公派你来,可是需要我支援?”
“不是!”公孙瓒脸色一黯,叹道:“我来时大军已止不住溃势,夏公准备撤军,让我来是为了通知臧公尽快撤军的。”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臧旻又惊又怒:“前日你们还派信使来通报,说快要追上檀石槐的本部了,只要我们拖住中部鲜卑,你们便能克竟全功。昨日我们好不容易才咬住了中部鲜卑的尾巴,怎么你们就崩溃了?”
“非是我等无能!”公孙瓒满脸通红地解释道:“昨日夏公追上檀石槐,谁知道那厮竟然还有伏兵!两面夹击之下,我部实在是难以为继……”
“那也不至于一日就溃吧?若再坚持一日与我军会合,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因为乌桓人跑了!”公孙瓒无奈地说道:“当初攻弹汗山,夏公驱乌桓人强渡歠仇水,由是生隙。昨日被包围时,乌桓人直接跑了,我军只能且战且退……”
臧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夏育把别人当成棋子,落到这个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到了晚上,夏公发现敌人的攻势减弱,料想那檀石槐必是分兵来截断臧公的后路了。于是便与我们一人三马,赶来报信……臧公快走吧!最迟到明日,檀石槐便能绕到你身后,那就走不掉了!”
臧旻沉默了一会,说道:“准备撤退吧。”
这时,云飞站了出来。
“若直接撤退,中部鲜卑必会衔尾追击,最后有多少人能回到大汉也未可知。若是拖到鲜卑王庭的精锐赶来,则万事休矣!”
“子扬可有良策?”臧旻迫不及待地问道。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弱而示之强,退而示之进。”云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夜我率部攻入中部鲜卑大营,使之以为我军欲要决战。臧公但见彼方火起,便向南撤退。如此,可保全大军!”
“……此番若能全师而退,子扬当居首功!”
臧旻的声音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