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商能够直接在心里与维尔交谈，但应该无法窥伺他内心的想法。

维尔心中沉思，同时冷笑一声：“我看你不像个做买卖的，应该是个传教徒？你信仰哪位尊神，命运之主吗？”

这个世界没有统一的神系，不同种族崇拜的神灵都是不一样的，哪怕职责相同，比如命运。

在人类神系中，命运是一位飘忽不定的神圣存在，称之为命运之主，信徒并不多，因为没有多少神迹，导致神庙都很少见。

人类更愿意信奉幸运女神，昭示着幸运，这也是以为在人类国度中十分受欢迎的强大神灵。

矮人与精灵们也有命运之神，但与人类信奉的命运之主以及幸运女神都毫无关联。

“不，我信奉绝对的命运，而不是模棱两可的存在。”黑商的语调意味深长，“无论是否愿意，世界上一切的生灵，都是祂的信徒，我说过，没有谁能够逃脱命运的映照。”

维尔随口敷衍了两句，心底对此嗤之以鼻，他并不相信绝对的命运。

因为那意味着世界里的一切都早已被安排好了，从你呱呱落地到入土为安，中间不论做过什么，甜美的爱情，忠贞的友情，无私的亲情，一切的一切都是既定的。

无论你做出什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觉得世界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变化。”维尔算是比较委婉的表达自己不信命运的观点，顺带也在试探这个神秘黑商能否窥伺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说得对，而且很聪明，知道吗，很少有人会这么想，不论人类、吸血鬼或是其他种族，总是愿意相信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世界带到正轨上，但这种想法实在太可笑，太荒唐！”

黑商拿出一颗球，在桌子上轻轻一抛，“瞧，这颗球就像是整个世界，它会不断的向前翻滚，偶尔也会随便乱转，但无论如何，它都不会有一条已经被规定好，锁死了的轨迹。所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正轨，那些一厢情愿的蠢货们，难道就不觉得一成不变的世界毫无趣味可言吗？”

维尔看着这颗小球不断旋转滚动，心底有种十分荒谬的感觉。

整个世界都是运动的，这种观念实在很少见，更奇怪的是，提出这个观念的家伙，言之凿凿的说自己信仰绝对的命运。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想法，你是说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命运的帷幕之下，并且在不断发生改变……但如果是这样，所谓的预言，命运之说岂不是就相违背了？”

坦白说，在坐下之前，维尔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和这个神秘的黑商谈论这种哲学话题。

黑商笑了笑，将快要滚下桌子的小球捞起来，“整个世界都在不断发生变化，预言自然也会在改变，但很多时候，一件事只会存在几个结果，比如我请你来喝酒，你要么会来，要么不来，预言你来或者不来，其实并不复杂，对吗？”

“概率学。”维尔喝了口酒，笑出声，“预言概率学，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