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桦和仇悠都愣了,定定望着李长寿,异口同声道:“他怎么了?”
打酒村,鼓乐阵阵,鞭炮齐鸣。
杀猪宴,竣工酒,娶新娘,嫁女儿……林林总总十来个名头,总之酒席都赶趟了。
在外打工的搁家坐不了两天,到处吃酒席,送份子钱。
在家闲的都去帮工,早上帮忙杀猪,中午帮忙上菜,晚上帮忙洗碗。
打鞭炮产生的烟雾萦绕在打酒村上方,和毛雨搅合在一起,每当这个时候,齐磊就会想,是烟雾把云化开了下的雨,还是雨落下来把鞭炮里的硝给打散了。
今天中午是赵牛鼻子竣工酒。
赵牛鼻子住在南山上的一座小庙里,去了趟青冲县,回来后这家那家的走,把原来陈大强家盖的房子给要到手,刷了遍腻子粉,就办起竣工酒,宣誓主权。
吃了这么多年流水席,齐磊都吃出经验了,只看头一道菜就能看出这顿酒的好坏,要是油炸花生米,后头的肯定大鱼大肉,吃的是个重口味;要是甜食,走的是洋气路子,什锦饭啊,甜鸡啊,要的是个面子。
赵牛鼻子这顿,头一道是竹笋,第二道是鹌鹑蛋,中规中矩,后头的是些甲鱼汤、爆炒猪肚、卤蛋、红烧肉,卖相不咋滴,份量实在。
齐磊大快朵颐起来,时不时的和身旁老孙头开几个带刺的玩笑,心里不高兴呢,带着梅雅来的,鬼晓得半道上会跳出个老孙头,硬是把他跟梅雅隔开了。
饭吃到后头,大家都开始抽烟了,仇悠走到齐磊后头,皮笑肉不笑道:“齐磊,饭菜还不错吧。”
齐磊扭头一看,心里也奇怪,这仇悠见了他就没给过好脸色,一直觉得是他把李长寿带坏了,更别说和他说话,再说这也不是她家的酒,她来问啥客人体验。
他笑了笑,“还好还好,怎么长寿没跟你来吗?”
仇悠坐下,唉声叹气的,“他心情不好,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还是问他同事才知道,原来他把工程给乡亲们做,被老板骂惨了咯,说他拿着老板的钱养自己的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没耽搁事。长寿说了,他没在公司站稳脚跟,要是等到明年,他把生意做好了,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他都要没工作了。”
潘小龙听了,烟灰都掉进碗里,“这么说长寿没在那干了?怎么会这样,那里很赚钱啊!”
他是想到李长寿失业了,他也就失业了,又得到镇上跑摩托,一个月下来,还没有前阵子一礼拜赚的多,这事闹心啊。
仇悠心里暗笑,嘴上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没办法啊。对了小龙,长寿没让你们去找他吧,你们也是的,让他帮忙找工作,好歹私底下先问问吧。”
齐磊心中一跳,有些明白了,来者不善啊,心念一转,笑道:“潘叔你慌什么,五奇老板我也认识,就是上次到我家吃饭那个,你应该见过吧?没事,过完年我带你们去五奇,我保证你们有事做!”
潘小龙放下心来,哈哈笑道:“阿磊,你潘叔不会说话,给你敬一杯酒。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本事,我们这些长辈,都得靠你们赚钱了。”
仇悠抢过酒碗摔在桌上,指着齐磊就骂:“是不是你个小畜生背地里使坏,害我家长寿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