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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打工

田志刚出生在陕北一个小乡镇。

父亲田守业,母亲孙菊香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各地,陕北农村也在,悄悄发生巨变。

1981年田守业家,迎来了第一个孩子。一直盼望妻子能生个男孩的田守业,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可惜,妻子生了一个女孩。

这让田守业非常失望。

夫妻两个本打算多生几个孩子,怎奈又遇上,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刚实施,所以他们不敢多要孩子。

在农村家里没儿子,田守业夫妇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他们思前想后,三年后,夫妻两个偷偷又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田志刚。

田志刚一出生,就给这个家庭,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不管怎样,有了儿子的田守业,在村里腰杆子直了,说话也硬气了。

一儿一女,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让人羡慕的。

姐姐田志辉,中考时以一分之差,没考上高中。

三年后田志刚参加中考,田守业本以为儿子考不上高中,还能回家帮自己干农活,或者做个小买卖,这样过上几年,娶上媳妇成了家,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没成想,儿子却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这个淳朴善良的农民,当时还有些小失望。所以田志刚上高中后,他对儿子并没有严加管教。

很不幸,高二那年,田志刚迷上了武侠小说,学业一落千丈。

高考落榜,郁闷之极的田志刚,本以为回到家,会挨父亲的训斥打骂,不曾想,父亲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说:

“没考上大学,没关系,你回家可以帮我干农活,你要是愿意,还可以做个小买卖。过了年,就给你说门亲事,你到年龄了,就可以结婚了。”

父亲的话,可把田志刚吓坏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要成家,他是一个有理想的新青年,他觉得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是去做。

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就应该像小说里的,郭靖与黄蓉,亦或许是,杨过与小龙女那样,轰轰烈烈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第二天,他偷偷去了已成婚的姐姐家。

田志辉看出了弟弟的无奈,背着丈夫给了他二百块钱说道:

“你去省城看看,散散心,外边的世界大着呢,别像姐一样没出息。”

田志刚点点头,他真想去外边的世界,好好看看。

他第一次一个人,去了这个只有课本上,才能接触到的省城。这个他很早就向往的大城市,对他的诱惑一直很大。

当他走出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时,他的肚子开始提意见“咕咕”直叫。

他站在火车站广场,看看这繁华而陌生的城市,他开始向往,城市的美好生活。

他本想去吃羊肉泡馍,但看见前面有一家“m”标志的麦当劳,他决定去尝尝鲜。

2002年8月,省城的夏天炎热无比,酷暑难耐。

田志刚走进麦当劳的一瞬间,被空调的凉风吹着,他别提有多舒服了。

餐厅里面和外面竟然是两个天地。他看着餐厅里的人们,有的交谈,有的吃饭,有的悠闲的闭目养神,并没有人关注他,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身上穿的是三年前,母亲从集市上15块钱买的短袖,裤子是姐姐结婚时送她的,鞋还是那双布鞋。他生怕,别人会嘲笑他。

他环顾四周,发现有人在排队点餐,他就学着别人的样子,点了一份香辣鸡包套餐。虽然这对他来说贵了点。

餐厅里放着悠闲的音乐,田志刚第一次觉得,原来吃饭还可以这样享受。

他拿着餐盘找到座位,打算开始吃饭,这时,他发现左边有一个洗手间,他看看自己的手,他起身去洗手。

他洗完手正愁没东西擦干,忽然发现,别人把手都放在墙上的白盒子里。他也学别人,把手慢慢放进去。

“呼呼”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本能的缩回手,然后又把手放进去,手被温暖的风吹干了。田志刚露出傻傻的,可爱的,满足的笑容。

田志刚心想,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多东西,自己不知道,看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他慢慢打开汉堡,大口吃起来。

味道不错,可是他总觉得,没有羊肉泡馍实惠好吃。不过吃饭时的各种享受和体会,让他意犹未尽,他很是满意。

吃完饭的田志刚,没有马上离开,他要享受餐厅里的凉风和音乐,他要思考自己晚上,要在哪里度过?

更重要的是,他要思考自己的人生之路,该如何去走?

不知过了多久,餐厅里的人,慢慢由多变少,最后就剩下几位客人了,田志刚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麦当劳。

他从麦当劳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天依然很热,没有一丝风,火车站广场还是人来人往。附近的招待所,每晚的价格是吓人的。他摸着自己包里的一百多块,他不能奢望自己,能住上招待所。好在是夏天,就算露宿街头也无所谓。

田志刚想到了火车站候车室,也许,那是个好去处。

他在弥漫着脚臭味,和汗味的候车室,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假装等车。

候车室的人满满的,有的人占了两个位子,躺在上面睡觉,有的人直接躺在自己的行李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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