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你为何就断定是本嫔害的呢?你怕是不知道吧,本嫔的父亲已经被陛下革了太医院首,本嫔还替父亲冤枉呢,如今你又来冤枉本嫔,若真是本嫔做的,本嫔何苦还来这长秋宫瞧瞧?早就溜之大吉了呢。”
别看谭姝妗昔日里唯唯诺诺的,如今也算是脱胎换骨了,虽比不上韩舒芊的机敏,可对付个丫头,还是绰绰有余。
丛晗有些犹豫,谭氏的话有点道理,她半信半疑:“嫔主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平日里作恶多端,她不害别人就不错了,如今遭了报应还不自知,谭姝妗真是瞧不起她,不由得在心中默念着。
谭姝妗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个中滋味叫这主仆二人寻思去吧。
“其实你本不该怀疑本嫔,本嫔也是个吃亏的,你且瞧瞧谁因为你家主子的失势反过来得了好处,那人便是八九不离十害你主子的。”
话虽说的隐晦,可剑指华阳宫,丛晗以为自己明白了,便感激道:“还请嫔主恕罪,是奴婢失礼,可奴婢想问嫔主一句话,不知嫔主可否告知一二。”
“本嫔定当知无不言,姑娘问吧。”
“那日端慧夫人否认,使得陛下龙颜大怒,以为是我家主子一人之过,可主子明明交代过嫔主您给端慧夫人带话,端慧夫人矢口否认,可是嫔主您并未将主子的意思带到?”
看来丛晗还不是那般愚笨,竟然能想到这里,谭姝妗早就想好了说辞,她敛袖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嫔确实将话带到了,只因为此事机密,本嫔连尔珍都没带,也避开了所有人,本嫔也不知为何端慧夫人会否认,只是本嫔尚有疑惑,若本嫔未能将话带到,那你家主子也会知会我一声,看样子可是有人来长秋宫回话了?”
丛晗努力地回想着,那日是有个眼生的宫女来回话:“回嫔主,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奴婢瞧着回话的人却不是端慧夫人宫中的子衿与子佩。”
谭姝妗眉头紧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担心姚玟嬿的处境,而这一切都是假象,她无非就是想摆脱嫌疑,将自己推卸的干干净净。
“糊涂的丫头,你与你主子这是被人算计了,你且想想,端慧夫人是何人?统领后宫,这后宫中几个人敢不听她的话?她若是有令,众人都眼巴巴去领命,定是她寻了一个眼生的丫头,去假意回话儿,目的是要让你家主子失信于陛下啊!”
丛晗听闻,眼中无神,竟是连连后退,丝毫没有任何的怀疑,而谭姝妗乘胜追击,又开口复言:“本嫔能寻思出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只是姑娘定要守口如瓶,若是旁人知晓了你我今日的对话,只怕你家主子又要遭殃了。”
如今主子已然以泪洗面,若是再雪上加霜,只怕是再好的人也扛不住,丛晗点了点头,其中利害她是拎得清的。
“嫔主大恩,奴婢定会相报,还请嫔主速速离去,不然会连累嫔主的。”
好个忠心为主的丫头,哪怕姚玟嬿已经将她折磨的不像样子,她依然肯为姚氏卖命,可丛晗肯这般,谭姝妗却不可能让她如愿。
话落,谭姝妗便带着尔珍离去,她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狠,嘴角扬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这才哪儿到哪儿?姚玟嬿,日后有你受的。
谭姝妗将自己看似置身事外,可却掌握着姚玟嬿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