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卉翻了翻这抱扑子内篇,只是指下纸页忽然停下,一张夹在书页中的信纸落在了薛云卉眼前。
在时常翻看的书中夹起来的信,必然重要。
薛云卉用梧桐枝挡了书页,将信纸轻轻捻了出来,打开一看,深深皱起了眉头。
瘦杆和顾凝都同她说过,说张正印原本是有一子张世秋,只是去岁秋得了急症,突然丧命。丧子的张正印受不了打击,一夜白头,然而未及几日,张正印突然抛却丧子之痛,如常人一般,之后便开始常常一闭关半月一月甚至更久。世人都以为张真人这是参透了,了悟了,连皇上都更看重张真人几分。
只是薛云卉却没听那二人提及张世秋的身后之事,而这封信中,提到了。
“......令郎此乃劫数,劫数一过,便可复生......某并无生死人肉白骨之本领,却可替令郎渡一渡这劫数,或可还他一命。具处如何,天机不可泄露,张真人若是信得过某,请务必将令郎肉身保存完好,至少能存两年之久,后续如何,某自飞鸽传信......”
目光掠到最后,然而只看到了“敬书”二字,“书”字落到了最后的“曰”上,似有些急了,虚划一来,墨迹都已不清不楚。
薛云卉想起自己刚跟师父白苓习字画符的时候,也是这般,仓促之感甚重,被白苓屡次训诫,道是心下不静的缘故。
然而撇开这些不说,只是信上所书通篇,均未提及一桩事,那便是写信人是谁。
将信按着原印折了,又放回书页原处,薛云卉疑惑更重,再向下看去,只见抱扑子内篇下,还压着其他几封信。
她心中有所猜测,连忙一封封翻看起来。只是越翻越惊心,越翻越是后背冷汗渗出,犹如这地宫变为冰窖一般。
她将手上的信一一拆开,一一看过,又一一放回,拾起落在一摞书边的最后一封信时,手下一颤,才又定了心。
但看信封纸张,约莫这封信乃是最新送过来的,薛云卉取出信中纸张,了了数字,却让她大惊失色。
“太原境内紫心山上紫心庄,乃是最好之道场,山庄即将易主,速取此庄。敬书。”
目光从虚划一笔的“书”字掠过时,薛云卉头顶却似炸开一道闪电,看纸下时日,竟就是他们离开紫心山庄后一日!
暗影浮动的地方,有一双眼冒着冷光,不动声色地窥探着,甚至有意控制着紫心山庄的一切!
是谁?!
薛云卉脊背冰凉,下意识回头看去。
“咚”
好似平地炸开一声响雷,薛云卉陡然一惊,周身血液一凝。
有人触动了石门的开关,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