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娘姑娘吊死了!”
吊死了?吊死哪儿了?
她心下不安,睁眼去看,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竟吊死在她身上了!
“真晦气!”她当时暗骂。
晦气归晦气,她这棵树上从前也不是没死活人。忘了是几百年前,就有个撞死在她身上的,那劲儿使得,差点没扎进她皮里头来,害她疼了好几日。
在她身上死了人,与她集天地之间的灵气犯冲,她自然不乐,冷眼看着那个叫薛云卉的女子魂魄飘了起来,晓得她是真的死了,也道这一家人把“大夫”俩字喊烂也没用了。
这家的哥哥是个疼妹子的,不是一般的疼,他最先赶了过来,见着自家妹子完完全全断了气,连眼都直了,跌跌撞撞的,要不是倚着她,那就倒了。
她这个冷眼旁观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暗道这人间的事总是一个人能扯下去一竿子人,这个哥哥就是个打头阵的,后边还有的闹。
她觉得自己可能年纪大了,听见人又哭又喊的就脑子疼,干脆接着睡觉算了。
又把知觉都敛了,她沉了意识,可还没睡着,只觉得一股冷意袭来。
这股冷意不同寻常,根本不是折她一枝、踹她两脚这么简单,那是冲着她的要害、她的魂魄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动弹,只觉得一阵巨大的疼痛在浑身肆虐开来,与此同时,她睁开眼睛,看见那薛云卉直了眼的胞兄,发了疯一般,正挥着斧头,狠狠地砍进她的树干里。
他一句话也不说,身上那股狠劲儿都灌注到了斧头里!
“砍了这树,让它吊死穗穗!”他嘶吼。
梧桐树里的灵彻底呆了。
她得罪谁了惹谁了?那薛云卉吊死在她身上,还怪她没拦下了?!
要是有脚,她能气得要把地跺烂。
无端受了薛云沧一下,哪里还能再受第二下,她当即抽出一根长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将他抽了出去。
薛云沧一头撞在墙上昏了过去,她被他毫无预兆地那一斧头砍了要害,伤了不少元气,又没个人为她这般出头,只好自己忍着疼去调息。
她本以为这样也就完了,薛云沧砍了她一刀,她抽得他跌破了头,此事就此揭过。
谁料,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薛家大哥发起疯来跟疯牛一样,他动不得旁的人,竟全把他妹子的死算在了她头上。才过了两个时辰,他一醒来,就把一大家子十几口子仆从都喊了过来,说什么都要砍了她这棵树!
她恨不能把这一群人拍死算了!
可这么多人都瞪着眼睛看着,偏偏山上还有个道观,她不动灵力是等死,动了灵力更是招惹祸端。这儿里京城这般近,若惊动了道录司,来两个深不可测的道士,再以为她是什么鬼怪,布了阵做了法要炼她,她恐怕连魂魄都保不住了!
她好端端的修行,从来和凡人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今日就要丧在这群贩夫走卒的斧头底下了?栽在那个死了妹妹发了疯的薛家大哥手里了?
她怎么可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