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这面相,两腮明显向脸两旁凸起,不用我说,是明显的反骨面相吧。”她先说了这么一句,顿了一下。
胡道士面上有些僵,长了个反骨明显的脸,那是谁都不想的,可他生下来就这样了,有什么办法?
他见人人都盯着他瞧,心生不快,不耐道:“那又如何,你不是从面相看我来保定之前如何么?那到底如何?!”
薛云卉并不急着回答他,先是解说了两句,“反骨相的人心胸狭隘,足下又添有钩鼻,虽不明显,却正好应了钩鼻庞腮之相。这样的人易在背后给人使坏,且忘恩负义。”
她一字一顿地这么一说,当下众人的目光便似长矛一般,对着胡道士便去了。胡道士自觉一张脸似穿了空的筛子,脸上冷热交替,心头大恨。
他赤了眼睛,正开口要喝薛云卉一声,谁知薛云卉却先他一步,哼了一声,缓缓道:“所以,足下是因为背后给人下绊子,又恩将仇报,被赶出来的吧?”
她说到这顿了一下,一旁胡道士大吃一惊,她却只做未见,掐指算了一下。
“哦,足下是从北边来的吧,离这也不远,应该是涿州!”
话音一落,一阵诡异的寂静袭来,片刻后,周围惊叹声连连。
他们桥上凑在一处摆摊的,也常一道说话,谁有点事那是瞒不住的,大家伙儿都知道胡道士是从涿州过来的,来的时候还颇为落魄呢!
众人见薛云卉把这个事儿一口倒了出来,都惊叹不已,见那几个道士也肃了脸。
方才那瘦削老道专挑了保定前的事让薛云卉说,就是怕她事先在保定打听了胡道士的底细。大家都是干这行的,真真假假的把戏,还是弄得清楚的。
可谁都没想到,涿州的事竟也让薛云卉抖了出来!
当下胡道士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折腾了好几阵,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那瘦削老道到底年纪大,沉得住气,虽也惊讶,却替胡道士开了口:“这位道长既然说到了涿州,那便接着说他在涿州的事儿呗!”
胡道士脸极为难看,狠狠地瞪着薛云卉,只怕她抖出来更多见不得人的事来!
可注定是他怕什么来什么了。
“足下这面相,贫道若没猜错的话,当年在涿州可是替旁人出了坏主意了?事发之后,又拿了素日与你有恩的人顶缸哦哦,我来算算,那事是不是和知府衙内有关啊,为着这个,足下被人赶了,哎哟,竟还将你自己夫人折了进去”
“别说了!闭嘴!”
胡道士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薛云卉。只见他目眦尽裂,双眼赤红地呼啦站了起来,一脚就要朝薛云卉心口踹来。
薛云卉早就防着他这一脚了,当下一个侧身,人闪到了一旁,而胡道士却一脚踹了个空,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膝盖骨还正正好好磕在薛云卉用来写字的石子上,只疼得他抽到几口冷气。
摆摊的过路的人里,还颇有几个忠直之人,当下见着胡道士被人说中、恼羞成怒、当街行凶,纷纷上前,更有一义士,一把将他按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薛云卉适时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襟上的尘土,看着胡道士被人按压地狗吃屎,心头甚是解恨,却仍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无奈摊手,“若不让我看也就罢了,既然看了,我必是要说实话的。足下闹成这般,又是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