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咬牙道:“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谅他也不敢取笑咱们。扶……扶我们去私塾。”说着挣扎着站起来,小占搀扶着他,大洪搀着老郑,往村东的私塾慢慢走去。
一路上村民的屋子都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影。刘峥一瘸一拐,边走边恨恨的道:“这帮刁民悍妇,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不到半里的路,四人边走边挨,足足花了一柱香功夫,来到一座老旧的大宅。院门外便可听见里面传出一片孩童颂读的声音。
此时从另一方向走来一人,三十来岁年纪,相貌儒雅,头系方巾,身穿一件破旧的长衫,背着一个藤编箱子,正是私塾的教书先生许瑞元。
许瑞元一看见四人,微感诧异,似乎憋住了笑,朗声道:“哎呀,这不是刘经承吗?这是被土匪打劫了,还是摔到阴沟里了?”
大洪喝道:“少废话!快拿些跌打药膏来。”
许瑞元道:“哎呀,不巧得紧,我刚去村东的贺大魁家。他被家里的牛撞伤了腰,我刚配的药膏都用完了。各位只有自便了。”
大洪道:“胡说八道,哪有郎中家里没膏药的?”
许瑞元冷笑道:“我本来就是个教书匠,又不是行医开馆,缺医少药有什么奇怪的?”说着就要推门进院。
刘峥知他还记恨自己,咬牙道:“许先生,刘某自知之前得罪了你,也……也不用你可怜。反正老子贱命一条,你……你爱治不治!不过我这兄弟可没说过半句对不住你的话,你好歹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许瑞元回头看了看他,见他青肿的面庞上端着一副不屑的表情,心中暗笑,又走到老郑面前,抓着他的手臂抬了抬,老郑啊哟一声大叫。
许瑞元道:“嗯,确实伤得不轻。唉,那就先扶进来,我先验一下伤。”
大洪忙扶着老郑,跟着许瑞元进了院子。小占也要扶着刘峥跟进去。刘峥大声道:“我不进去!我……我不稀罕他看。”小占连拉带拽,他才作勉强状进了院子。
进了院门,只见大堂之中摆了几排小桌。一群孩童坐得整整齐齐,约有二十多人,正在颂读《孟子》。
刘峥大声对小占道:“你拉我进来干么?我说了不看就不看!”一边挣扎一边走近,突然看见大堂北首坐着一名少女,却是青函。
青函一见到他这副模样,也是颇感惊讶,随即想起刚才他的非礼之举,脸上一红,转过了头不敢直视。她身边坐着一个男童,并不在众学子之列,身体扭来扭去,极不安分。
刘峥看得真切,大叫一声:“你个小王八崽子,看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