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什么主意?”
“都说过了板泉沟,土地都姓南,听说咱们南家的地比京郊一个村子统共的土地还要多。其中一小部分爷爷在世时分给各方各院做了私财,余下大部分则租给了佃户庄头。这一年究竟是收了多少租子和打下多少粮食,我实在是好奇。”
二太太警觉地问:“你想插手庄上的事?”
“二婶多虑了,我的意思是咱们田庄上那么多事,眼看又要开春,庄上事情多得不得了。姨太太又痛失爱子,二婶失了外甥,既要安慰姨太太又要操持表少爷的丧礼,真是百上加斤,忙上加忙。你瞧,这珊瑚树不就是忙中出错的下场。”
二太太听了这话心想,如今一开春确实是要忙得不可开交,妹妹失了独子必定闹得凶狠,为了安抚她少不得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大办一场。开丧送讣闻、对坛超度、解冤洗业、买制棺椁等,还有这一大家子的各种琐事,一想起来就两眼发昏。
光是想想就觉得力不从心,可是这南怀珂到底要干什么呢?问她是不是要查收田庄的事她又说不是,既然不是又说这做什么?
正想着,外头三太太来了。
三太太才进门,南怀珂就起身问了好,随后重复一遍方才的顾虑最后笑嘻嘻道:“人说为人父母天下至善,为人子女天下大孝。珂儿想着,对二婶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姨太太和表少爷的事情。开春田庄上的事情,不如就请三婶搭把手帮着操持。”
这是要分二太太的权!
话音刚落,一直在外偷听的南怀秀冲了进来喊:“你住口!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大姐,”怀贞在后头拉她胳膊劝:“你别着急,二姐也不是外人呀。”
“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怀秀恨铁不成钢,推了妹妹一把跑到母亲身边赶紧说:“母亲可千万不要搭理她,家里的事情怎么能够假手于人?”
二太太却不好搭女儿的腔。
家中总有一个主事的不错,但这不代表旁人不能过问,她若不肯反倒更显独断专权。何况只是搭把手帮个忙,自己手中已是多事之秋,再要拒绝难免惹人非议。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三太太呢?
早些年三太太刚过门的时候她是十分提防对方的。三太太不仅出生书香门第,而且品貌端庄,颇得合府上下的赞扬。更重要的人,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子。
三太太是家中的长女,她母亲早亡父亲没有续弦。所以才十岁起,三太太就学着做起了当家主母,将一个大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时候昭惠郡主也嫁过来不久,她不喜欢管这些琐碎的事情,因此二太太就成了内宅的管事,一连当家几年,见了三太太这样的人才自然如临大敌。
所幸三太太倒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几次三番想帮着做点事被各种婉拒后,也就看懂她的意思知道安分守己了。
再她后来青年丧夫,更加过起了心如止水的生活,和其他院子都没有过多往来,一心一意带大儿女从来不问世事。
如今怎么和南怀珂牵扯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