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扯谎瞒我,我知道你根本没用。那荷芜双香中有一剂荼芜香,是外头的贡品极其稀有珍贵,此香浸入地下,土石都有香气。从前有人乘辇车出宫,把此香挂在香囊中就能满路生香。平日我在你身上从不曾闻到过那香味,方才进入你闺房中也并无荼芜香,就知你根本没有使用。”
他倒是心细如尘,南怀珂微微一笑抬起头说:“是我的不是。”
萧砚仔细看着她的双眼,想要看出这句“不是”是否发自肺腑,然而这双笼翠柳眉下的凤眼什么也不曾透露。
无所谓了,东西既然已经送出,她是用也好弃也罢都和他没有关系。因此他重新展露笑容,笑得干净而纯粹:“东西是你的,如何处置都是你的自由。”
萧砚再问了几句,见她总冷冷淡淡,心里也觉得失落没趣便打道回府,只等第二日进宫禀明太后。
太后听说有人用砒霜毒害外甥孙女,结果间接害死了霜丫头,立刻就让人拿原话去告诉皇帝,并把皇帝喊来要他不许轻纵。
这下皇帝可难办了。
下毒害人这是死罪,但是国伯府多年替他戍守西北国界劳苦功高,要是他杀了潘家的女儿,恐怕是要让功臣寒心的。
西北的戎狄国多年以来一直是大齐的心腹大患,幸而有国伯镇守,再加上大齐又和戎狄的临国渤海国交好,这才可保平安。
然而若是不下手惩戒,又恐怕外头少不得说他倚仗国伯府才得长治久安,倒显得他这个皇帝无能。要是惩治太过,潘家和南家的颜面都过不去,何况苦主还是岐国公的女儿。
如此左右为难倒使龙颜更加震怒,将他置于这样一个尴尬境地的潘家女儿实在不可轻饶。
皇帝也是刁钻,想了一个两全的法子。
潘家女儿挑唆下毒谋害人命,本来罪无可赦。但是毕竟没有真的闹出人命,又念及潘家世代忠良,因此命她剃度为尼,常伴青灯古佛还恕自己的罪孽
至于南怀秀,念她不过是从犯、受人挑唆,姑且命她去庵中代发修行半年,为御猫诵经祈福超度亡灵。
要说这皇帝也是心思刁钻。
要么发配要么下狱,偏偏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跑到庵里剃了青丝当姑子。潘瑞佳的命看着是保住了,可是前程尽毁,自此和死了是没有分别的。
潘家纵然不肯但也无可奈何,多少皇帝是顾全了他们而没有杀潘瑞佳,这是一种恩宠也是一种警告。因而面对哭得呼天抢地几近昏厥的女儿,只得派人绑了送到尼姑庵剃了头。
而南家这边,南怀秀想要拒绝也是不可能的事。
她是素来娇生惯养惯的,跑到庵里一待半年,粗茶淡饭无人伺候不说,还要每日早起晚睡诵经做功课,这样的日子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二太太心疼得受不了,苦苦哀求自家老爷想想办法。南骏峨气得不行,一时之间阖府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