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南怀秀那条线进展如何,就目前来说,环环相扣下潘家已经坚信,迎娶南怀珂是个非常糟糕的主意。
隋晓退到了门外,陈峰问:“小妹,上清宫的袁道长怎么会肯帮你这个忙?”
那日去上清宫祈福,南怀珂避开人去见了袁道长,将自己面临的困境以及和潘家兄妹的矛盾和盘托出。她请袁道长帮忙的只有一点,如果潘夫人找到他协助问名之事,请他一定要帮助自己避开这场不怀好意的婚事。
南怀珂微笑着说:“我听父亲说过,二十年前他于袁道长有大恩。父亲十分有远见,虽然他没有在给二伯的书信中直接拒绝,却暗中给我留了后路,他在书信中也说起,若有需要可向袁道长求助。”
只是南怀珂深知,袁道长这样清高的人绝不会帮着自己去害南怀秀,所以她才将主意打到葛菇青的身上。如今京城风头最盛最高调的葛菇青,潘夫人一定会去找他。
陈峰道:“这件事关键还是北安伯,命格这种东西,坏的会信、好的就未必了,只要他不点头,南怀秀就不可能嫁去潘家。
“是。”她端起茶盏又放下,看来这件事还要多下一点功夫才行。
陈峰考虑一会问:“南崇铭那边怎么说?”
她回过神嗤笑一声说:“他呀,你别小看他,我本也以为他是个草包,可是他居然说动了二伯二婶。对了,黄红玉和那个孩子怎么样?”
“孩子很好,听说黄红玉每天除了哭就是哭,嗓子倒的更厉害了,看来她是不准备再唱戏了。”
南怀珂垂下眼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她设计让那两个人重逢,黄红玉此刻还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南崇铭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离开的。
“是我把黄红玉的假想打碎了。”她竟忍不住叹了口气,大约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感叹一下另一个女人的不幸。
陈峰劝解她道:“你不必觉得心有不安,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南崇铭。”
“是,的确是他。”她愣了半晌回答。
重生后的每一天她都在给自己洗脑,所有人的生死荣辱和她都没有关系,只要对她有利,她就该拿来毫不犹豫地垫在脚底。
可是黄红玉的事情却让她产生了愧疚的情绪。
黄红玉陷入的这场必输的爱恋,就像自己前世掉入的那场必死的婚姻一样令人绝望。南怀珂撕破最后的遮羞布,将真相裸地呈现在黄红玉面前,就像前世潘夫人将联姻的真相告诉她。
她当年苦苦恳求潘世谦将她停妻休出放她自由,可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虐待,那些难以启齿的折磨耗尽了她所有的希望,逼得她无比盼望死亡的来临。
说到底,黄红玉是无辜的。可是她更无辜,皇子们关于储位的争斗,让她这个局外人付出了尊严和生命的双重代价。
生命对人一旦不公起来,真是没道理可言的。
“我不会不安,是她自己轻信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和黄金银两的诱惑。一张好看的脸、几场打赏、几句情话就让她溃不成军,是她没用。”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与其说是在骂黄红玉,不如说更像是在奚落从前的自己。
“你能想通就好。”
门打开,隋晓进来附在陈峰耳边说了几句,他抬头说:“你猜怎么着?南怀贞来了。”
“酒楼敞开门做生意,不奇怪。”
“可是她约的人是五皇子萧凌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话中含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