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接到消息匆匆回到羁候所时,南怀珂静静躺在囚室肮脏的地上毫无声息,让人在意的事是,还有八皇子和一名太医也在。
他在心里打了个突,没有惊动任何人,退出室外问明情况。
原来是八皇子前来探望时发现南二小姐没了气息,惊慌之下去宫里请了王太医来。经过太医检查证实她已病故,现在正讨论是不是把尸身送回国公府。
牢头听了大喜过望,这事办成了,看来剩下的银子也能到手,心里想着有了那笔横财下半辈子就能高枕无忧,因而搓着手笑着就跑了出去。
通过萧砚的随从,南怀珂病故的消息很快也被传到了国公府。
噩耗传到二道门,丫鬟接了消息又递进来,当时宋妈妈正陪着二太太说话。后者听了南怀珂的死讯,手上拿着一只剥了一半的橘子半天没有说话。
宋妈妈眼看主子神色不对劲,赶忙挥挥手让丫鬟出去。
“太太,”她接过橘子放到桌上,一边替主子擦去手里的汁水一边问:“那小贱丫头死了是喜事,怎么太太好像不高兴似的,太太,太太?”
对方回过神左右看了看,宋妈妈心领神会说:“屋里没人,只有我在。”
二太太低下头呆了半天,忽然肩膀一耸一耸哭了起来,宋妈妈慌了神,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泪,一边好言相劝:“大仇得报该是好事,太太怎么哭了?”
“可是妹妹回不来了。”二太太抹了泪,抽泣两声拉着她的手说:“从前在娘家虽然你是服侍我的,可是和妹妹也是相熟的,咱们一块长大,你说她不在了我怎么能不伤心?南怀珂是死了,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我这几日常梦到妹妹回来,你说我这心里”
“太太千万别多想,往后的好日子还等着你呢。左右那死丫头再不能和太太作对了,她那个弟弟又年少不懂事,从今以后这府里最风光的还是你和老爷。”
“还有三弟妹呢。”
“三太太算什么,还不是长房那小妮子给她撑腰。如今死了一个南怀珂,三太太是孤掌难鸣,说来说去咱们这府里还是太太你才能撑住大旗。”
听到这番恭维,二太太总算露出一点笑容,她叹了口气摸着桌角摇摇头说:“我啊就是劳碌命,这府里什么时候才能不要我操心。”
“太太是能者多劳,国公府哪里离得开你呢?眼下太太还有一桩事要忙呢。”
二太太斜眼看她问:“你该不会是说那丫头的事吧?”
“正是了,太太虽然不喜欢她,可是免不了还得打起精神料理她的身后事,糊弄过这一阵子也就罢了。”
宋妈妈说的也是在理,虽然两边撕破了脸皮,可是要泄愤也不急在这一时,对外总还要做个样子。只不过二太太有自己的打算,她对南怀珂是恨之入骨,当然不希望她身后好过。
“我可不愿意管她,岐国公的嫡长女又怎么样?我就偏要她入不得祖宗祠堂。”
“太太的意思是”
“她是自己畏罪惊惧交加才得病死的,我要她到死都背着这个杀人犯的罪名。她死的这样难堪,难道还想入南家的祠堂丢先人的脸?我就偏要她无人收尸暴尸在外,叫她魂魄难安死不瞑目!那丫头生前这么专横,死后咱们也不能叫她好过。自然,我要她死后也是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