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进了门,站在内寝门口远远朝里张望。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细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内室里头却阴暗幽深。他看见南怀珂躺在床上,王太医正一勺一勺将药往她嘴里送,送几口就吐出来一些。
“怎么还会吐药?管冲说她好了许多。”
“是好了许多,原先根本送不进去,”知夏小声说:“如今送五次能喝下三四口了,烧也低了许多。”
萧砚定定站着,眼见着她面色暗沉不省人事,人也消瘦了许多。想到那天去羁侯所的事情就心有余悸,如果他当时没有去求太后、如果再晚几天,他真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知夏打了盆水进去替小姐擦了脸和脖子,又出来劝萧砚:“总之是有起色的,八殿下放心吧。”
“治了三四天了还不醒来,换你你放心吗?”
知夏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她如何能不担心呢?王太医说了,病势反复是常有的事,何况小姐现在总不见转醒,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急转直下。
萧砚心里又急又恨,想到方才二太太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更恶心:“都是你们府上二房干的好事!”他疾步朝外走去,知夏一惊,赶忙在后头跟着他。
时逢陈峰来探望南怀珂,恰好在台基上拦住了他。
“八皇子这样火急火燎是要去哪里?”陈峰笑着,语气不疾不徐。
萧砚斜他一眼说:“表妹都这样了你还能气定神闲。”
“小妹不是好了许多吗?”
“人还昏迷着怎么叫好?”萧砚说着就要走。
陈峰伸手一横挡在他面前说:“就算殿下使小性子找二太太的晦气,小妹也不会好的更快。”
小性子?萧砚听了这话反而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陈峰。这人虽然比自己虚长几岁,可也犯不着当自己小孩吧?
他将对方当着自己的手臂往下一按说:“谁说我要去找你们二太太出气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教训她可不需要我出面。”饶是气愤,他心中也自由一杆秤在,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陈峰倒有些好奇了:“那殿下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管冲,快走。”
管冲跟上离开,知夏走到门口,不无忧虑地看向陈峰,后者看着萧砚离开开口劝慰:“你别担心了,我看这位八皇子心里是个明镜似的人。”
“八殿下有时候可小孩子脾气了,万一太冲动”
陈峰想到那日他在羁侯所里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禁笑道:“装疯卖傻罢了,不要小瞧了他,他一心为了小妹,当然懂得瞻前顾后。别担心了,带我去看看小妹罢。”
一时无话。
却说萧砚出了院门并没有往二房那去,而是带着管冲一路打马疾驰出了城门往郊外奔去。管冲一见了这方向便心里了然,知晓有人要倒霉了。
越往前走人烟越少,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前停下,萧砚翻身下马就往里头奔去。管冲先去将马系了才进去找人,刚到一处房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惨叫,外加马鞭抽在皮肉上发出的声音让人心惊。
萧砚挥着鞭子,“呼呼”就往角落一人身上招呼,一顿鞭打得他惨叫不停告饶不断。萧砚这才停了手脚走到另一边去,对着那头锁着的一名妇人一顿狂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