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中,莺娘从屋内出来往外书房走去,耳边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你看那个新来的,又去殿下的书房了。”
“从来没人能去殿下的书房服侍,殿下就这么喜欢她吗?”
“看那双眼睛妖里妖气,不过我看她也得意不了多久。”
这些话听的不少,如今她正得宠,妒忌的、献媚的,向来络绎不绝。出得垂花门到了前院,萧凌正在书房里和人谈话,她便乖巧的等在外头。纵然是隔了一道木门,里头的谈话还是能时断时续地传出来听个大概,不过守卫的都是府中亲信倒也无妨。
许久邓通出来,见到莺娘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五皇子今日宠爱这个明日厚待那个,府里的侍妾失宠的、发疯的,总没有一个长久。这些女人一茬去了还有一茬,像四季开不尽的花一样并没有什么稀奇。
莺娘正想着方才听到的话有些失神,等到身边的丫鬟提醒,这才从她手中接过漆盘端了进去。萧凌已经移到宽榻上,斜靠着小桌闭着眼,一边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似是想着什么,莺娘道:“妾身亲自炖了一盅燕菜枸杞,请殿下品尝。”
萧凌闭着眼说:“先放着,我有点累了,给我按按肩。”
莺娘放下漆盘移到宽榻上,跪在萧凌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替他揉按。萧凌非常受用,闭目养神许久,探出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她要是有你一半温柔懂事就好了。”
莺娘咬着下唇憋着,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殿下说的,可是眼角带红痣的那位姑娘?”
萧凌睁开眼一拉她的手,莺娘便跌入他的怀中,怀抱温香软玉,轻柔地抚过她的眼角,萧凌笑道:“以后她来了,你就再不用点这颗朱砂。”
莺娘躺在他的怀中,望着他的脸心中一阵阵痛楚。面前的男人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没错,可是除却这一点,她是真心爱慕这个男人的。然而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如今那个人要来,她就再没有存在的价值。
天下女子有情者,哪一个能容忍自己爱的男人喜欢别人,即便她看起来非常大度的接受,那也是因为实在没有能力反抗。
莺娘忍不住抬起手臂,用手背轻轻划过萧凌的脸颊,这样温柔的抚摸,以后大抵是没有机会了。
萧凌倒是一愣,怀里的美妾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大胆的举动:“你今天怎么了,和平日不太一样。”
莺娘莞尔一笑,雪白无瑕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口中软语:“殿下不喜欢吗?”美人风情灵动谁不喜欢,何况是长得像她的美人。萧凌笑而不语俯身在她颈间磨蹭,莺娘由他索取,两眼却看向房梁。
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那个人的身份,自己又怎么能够匹敌。最悲哀的不是花残粉退被人厌弃,而是从始至终都只是另外一个人的替身,好像她自己从来也没有什么价值一样。
云收雨散,她枕在他臂弯中,抬头看他丰神俊朗的侧脸,心中叹了口气。
不知这样的“深情厚谊”还能有多久?如果那个人不来,她就可以永远以这种方式陪在她的爱人身边,就算是影子也未尝不可。
萧凌这一回当真是正中靶心,南怀珂一时实在无法做出决断。她倒不是为婚事担心,就算是死,她都不会嫁给萧凌。
只是一边是父亲的颜面,一边是无法解决的棘手情况,她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陈峰,末了问:“人到了萧凌手中,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找得到的,哥哥以为我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