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御花园鲜花馥郁,异草芬芳,萧砚因为也要随驾去猎苑的缘故,因而今日特来向太后辞行,祖孙二人正在御花园赏花谈笑。
执事太监和宫女捧着香巾、绣帕、漱盂等物,一个小太监正挥着拂尘赶小虫。石桌上茶点俱备,曹女官给二人填满茶杯,抬头正看见南怀珂向这边徐徐走来。
曹女官即可笑着指给太后看,太后有萧砚陪着正高兴,一见了她愈加喜上眉梢,连忙招招手让她进亭子。
萧砚已经起身,冲着她两眼含笑眉目带情,南怀珂向太后请了安这才冲他略微颔首。
“怀珂今日格外好看。”萧砚忍不住夸赞一句。
太后也仔细打量她,说不上哪不对劲,总觉得她今日格外光彩照人。细细看了半天,这才抚掌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今天上了妆了。如今咱们珂儿也是大姑娘了,知道要涂脂抹粉了。”
萧砚眯着一双桃花眼含情看她,却见她抬头和自己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想起那日二人在河堤上同看烟花,他在心里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她此刻的忽视。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她不讨厌他就好,或早或外,她总会接受自己。
太后还在打趣:“珂儿今日打扮得这样俏丽,莫不是小丫头家家的红鸾心动?”
“太后呀,千万别这样打趣臣女,臣女只是看春光甚好这才擦了点胭脂,哪知惹您老人家这样笑话,人家下次再不涂了。”
太后瞥了萧砚一眼,对着南怀珂爽朗笑道:“你是贪看春色,架不住有人贪看你呀。”
萧砚闻言笑得更加开心,对于太后的话,他是一点也不准备反驳。
像萧凌那样的,为怕引人揣测野心意图,一向只敢偷偷试图亲近她。可是萧砚不会,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意,看到时候谁还好意思和他争抢。
“太后,”朱唇微启,南怀珂扯开话题:“臣女方才过来时见到嘉仪公主母女,公主仿佛哭过。”
这嘉仪公主虽然有些小小的刁蛮,但也不失为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今日这样着实古怪。
太后听到他提到这事,终于收起笑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萧砚开口解释:“是因为渤海国。渤海国的索宗王子此次前来,除了朝贡之外还带了他父王的国书,要向父皇求娶我们的一位公主。宫中算算,按年纪正轮到嘉仪的头上。只是要离开故国,难怪她要哭了。”
“可是公主只有十三岁。”
“先皇的女儿还有十岁出嫁的,还有从前的孝端皇后八岁出阁,所以在父皇看来,十三岁也不是不可。”
萧砚说的非常坦然,好像那不是他的妹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过也是,除了真心待他好的和孝公主以外,他和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素无亲密往来,到了紧要关头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然而对于渤海国的求亲,这不止是适龄与否的问题。
渤海国政权建立之初并不是一个“国”,当时经过征战,“渤海国”早就臣服于大齐,是大齐先帝册封他们的领袖为“渤海郡王”并加授都督之衔,始以“渤海”为号。又过大约五十年,大齐才默许让渤海升格为国,自立一方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