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赶紧收了手站到贤妃身后。
皇后见了萧砚过来,笑容可掬地问他今日怎的进宫了,得知他是来向太后辞行,因而又笑道:“这可巧了,今天一早五皇子也进宫了,你没碰到他吗?”
“五哥也来了吗?儿臣还未见到他,想是错开了,真是可惜。儿臣见今日春光甚好,又听说各位娘娘都在母后宫中赏花,因而过来向母后和各位庶母请安。”
皇后夸赞:“老八的嘴是最甜的,难怪太后喜欢得不行。你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好像也很少听说你进宫陪太后了。”
萧砚还未回答,谷贤妃已经开口说话:“他呀,娘娘不知道吗?八皇子开窍了,如今在府里招揽了不少歌姬舞姬,日日府中歌舞升平,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事情?”
谷贤妃说完又狠狠瞪了南怀珂一眼。方才差点能出口恶气,突然之间却被萧砚打断,她心里这番脾气正愁无处着落,既然萧砚主动送上门,那总要拿来使一使。他和那个死掉的徐美人本来就是自己和自己儿子身边的一条狗,踢两下打两下也不为过。
“要是人人都像八皇子这样没心没肺,那人就活得轻松多了,你说是不是老八?”
“贤妃娘娘说的是,”萧砚笑嘻嘻答:“我也没有别的本事,总之不给父皇添乱就是。”
“你不给皇上添乱,偏偏你母妃就不是安生的主。幸好她去的早,否则连你也要被他连累。”
南怀珂垂下眼,看到萧砚放在背后的手紧紧攥成拳状,又抬眼,看到他挺得笔直的脊梁,内心竟不由自主生出一番佩服的心思。
强敌环伺,萧砚孤身一人当真是不容易。
他一向是躲避世事隐忍不发的,如今徐美人走了,他心中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又要挺身而出为母报仇,这中间有多少艰涩不易真是难以想象。
谷贤妃?贤妃?南怀珂心里冷笑,何“贤”之有呢?谷贤妃当真是气量狭窄,竟这样不肯放过萧砚,难怪当年容不得他们母子二人。
南怀珂想为他说几句话,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得罪谷贤妃,再要开口恐怕真的会给父亲惹上麻烦。左右忖量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自己刚才太冲动了,如今还是明哲保身要紧。她站在萧砚身后不语,静静听着谷贤妃的种种揶揄讽刺。
皇后听贤妃说了这么多冷嘲热讽的话,难免想要缓和局面。
她摆摆手笑:“什么歌姬舞姬,上至王相下至黎民,哪个府里不养几个的,老八贵为皇子,这也没什么可稀罕的。何况谁说老八不用功了,上次赈灾的事情他出力不少,这些你们不知道,可是本宫都听皇上提起过。如今老八长大了,其实也是很懂事的。”
萧砚恭敬道:“儿臣近年来行不益进,业不益修,中夜忖量自愧于心,因此只能在这些需要出苦力的事上出点傻力,一番蛮干,和各位皇兄们比起来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皇上还是很在乎你的。如今你这是打哪儿来?”
“儿臣刚从太后宫中请安出来,太后说想见一见怀珂。”
谷贤妃问:“她不是才去见过太后,怎么太后又要见”
“贤妃妹妹,”皇后是个明眼人,赶紧打断她说:“既然太后说要见,那总有要见的道理,你又何必追问不放呢?你们去吧,莫要叫太后等急了。”
“是。”萧砚一躬身,转身朝南怀珂做了个“请”的动作。
二人告退出来,南怀珂好奇地问太后召见还有什么事情。
萧砚笑道:“你这傻瓜,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糊涂?我若不这么说,怎么将你从贤妃面前顺利带出来?”